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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怀真忙不迭点头。
她连颠沛流离带担惊受怕了好几天,此时吃饱喝足,精神也放松下来,全身血液欢快的投奔了肠胃,久违的困倦感立马揭竿而起,轰轰烈烈的卷过供氧不足的大脑。几乎是坐进副驾位的同时,这姑娘的眼皮已经如胶似漆地缠绵在一起,等到奥迪A6开上宽阔的马路,她已经就着被安全带绑成一团的姿势,细细的打起了小呼噜。
沈愔本想跟她聊聊,顺便试探她是真失忆还是假装傻,谁知夏怀真睡得人事不知,他满肚子的话只能暂且咽下,每隔十秒钟就抬下头,借着后视镜端详这姑娘散乱长发下苍白瘦削的脸。
一般来说,人的容貌可以改,气质可以换,可只要是同一个人,有些根深蒂固的东西却是无法抹除的——不然老祖宗也不会发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俗语。
但沈愔看着夏怀真,总觉得这张曾在午夜梦回时分不请自来的面孔,熟悉到他闭着眼睛就能勾画出眉眼的轮廓,里头包裹的灵魂却是完全陌生的。
玄幻小说里用烂了的“夺舍梗”会在现实生活中上演吗?
还是说,她只是一个演技炉火纯青,连他这个刑侦支队长都看不出破绽的戏子?
沈愔无法肯定,只知道不论哪种情况都挺糟心的。
从市局到沈支队家小区只有十几分钟车程,加上深更半夜路途顺畅,夏怀真觉得自己仿佛刚闭上眼,就被沈愔推醒了。
“到了,”那男人熟练地拉闸熄火,顺手脱下外套丢给夏怀真,“夜里风大,你刚睡醒,别着凉。”
夏怀真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乖乖披上外套,跟着沈愔进了电梯,直接上到十一楼。刚一进门,她看清屋里的装潢,满脑袋的睡意登时化成冷汗,从千百个毛孔里喷涌而出。
沈愔很自然的换鞋进屋,回头见她傻愣愣的站在玄关处,有点莫名其妙:“怎么了不进来?”
夏怀真保持着金鸡独立的造型,一只脚抬起放下好几个回合,终于把心一横,小心翼翼地踩上红木地板——如临大敌的模样仿佛脚底下藏了个地雷。
她光脚站在客厅中央,环顾四周,虽然看不出那些装修摆设有多名贵,却直觉造价不菲……总之不是她这种福利院长大的穷孩子能负担起的,因此犹犹豫豫的站在原地,不知往哪下脚合适。
沈愔给她找了双拖鞋,本想将人领进书房,然而转念一想,他抬起的手硬生生拐了个弯,推开左手边的房门。
“这是卧室,让给你睡吧,”他淡淡地说,“我去书房,有事叫我一声。”
夏怀真一脸无所适从:“这……不合适吧?那个,其实我在沙发上凑合一宿就行。”
沈愔根本不给她提出异议的机会,动作麻利地换过床单和被罩,又拉开柜门,取出一套没拆吊牌的睡衣递过去:“不早了,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这几天要辛苦你陪我一起出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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