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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遥,大家有交情在,我们互相都挺铁的,有的父母也都认识,贸然断掉不太好。”周以寒想减淡步之遥对他同学的偏见,“也许你见了他们,会对他们改观呢。”
一株竹子长在杂草地,正常人会把有碍观瞻的杂草除掉,或移走竹子到更适宜的土壤。今天去周以寒的同学聚会,步之遥终于明晰了她的动机——她是去考察土地的。
“喔,但愿吧。”她懒洋洋一抬眼皮,“周以寒,你睁大眼睛。”
大喘气后,她说完整句:“我帮你戴隐形。”
不喜欢的元素全被去除,步之遥万分满意,她在化妆镜旁,端详着归她独占的艺术品,周以寒。
他的眉眼也是偏冷的类型,裹挟独到的锐利气质,只平日里被刘海和镜框遮住,未能显出锋芒来。这株野蛮生长的竹子,果然比杂草优越太多,也远胜经过培育的同类。
是她跋山涉水所识得的植物中,最挺拔俊秀的一株。
透明的镜片下,周以寒的世界,久违地无比清晰,他对镜自视陌生的自己,自嘲道:“原来这才是我么?像读了丑小鸭的故事。”
“哥哥,丑小鸭本来就是天鹅。它和鸭群混久了,被打击久了,就当成鸭子来活,可它迟早会长成天鹅的模样,与天鹅们同行。”用童话故事举例的步之遥,活像狂热的成功学家,“阿姨临走前和我说过什么,你知道吗?她和我说你忙着等她做完手术,中考缺考,所以你的问题不在能力上,你只是错过了机遇。”
“好啦,走吧。”她起身,“带我去见你的同学们,看能让我改观吗。”
她今天穿了条方领的小礼裙,颈间没戴首饰,不加缀饰足够美,却也足够空。她该有华丽的颈饰,像她曾戴过的它们那样,周以寒轻触步之遥的脖颈:“我们去商场,买条项链吧。”
“我有它。”步之遥取出一只丝绒小袋子,“记得它吗?”
一条细细的金项链,母亲和父亲结婚时奶奶送的,母亲将它妥善保管,走前给了步之遥。周以寒解下项链的钩环,拉步之遥坐回他腿:“我来给你戴上。”
“改天我去把金条熔了,做套首饰。”是他粗心,要能早发现她的首饰都卖掉了,送她的春节礼物就该是首饰,而非什么金条。
“首饰没了可以再买,金条熔了,还会是你送我的金条吗?”步之遥对金项链无感,重要的是送它的人。
看时间临近出发,她再度起身:“该走了。”
“是该走了。”周以寒亲了亲步之遥的脸,“我的公主。”
“哪位公主?”步之遥充分发挥求知欲。
“《灰姑娘》的性转版,你是公主。”周以寒很清醒,今天他再怎么打扮,同学聚会一过,他依然要回归平淡生活,这场梦只活在回忆里。
“要我说,灰小子和公主是两个蠢货。”步之遥斜靠着桌子,话语带上几分质疑,“既然灰小子知道魔法会失效,他为什么不多创造点回忆,留作今后的纪念,公主又为什么要让他走?”
“结果他们浪费时间,花在无聊的聚会上,给对方的时间少之又少。”周以寒手垫在步之遥腰后,隔绝桌板的硌,这一刻,他们彼此的热度惊人一致,“今晚的灰小子,不一定是他人生中最出众的,但一定是公主最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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