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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母亲发来微信问:不回来?
她回了一个字:是。
若是她真的关心,不会在大年初一阖家欢乐齐聚一堂时才问。
若是她真的关心,更不会在她拒绝回家后也毫无反应,问都不问不回家的理由。
今天,她带着说不好吐不出的情绪质问她:你们为什么要生加加?
生了不养,养了不教,全丢给保姆。唐加加今天烧迷糊中,除了反复说不去医院外,说得最多的话就是:我要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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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病足足磨了五天。来势汹汹,去如抽丝。
白天尚好,晚上病毒变得活跃,唐加加总被烧得迷迷糊糊,需要程庐和唐梨交换抱着睡才好。
幸好古漳、谢曼琪、白大仞白天有空的时候总来帮忙,不然唐梨作为新手,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
只是程庐确实太辛苦了,白天去幼儿园忙一天,晚上还要来唐梨家。
谢曼琪把唐梨拉到一旁,想逼问个三五六出来,唐梨没好气地说:“加加那么可爱,没有人能看着他受苦。”
谢曼琪耸耸肩,“反正我看程老师在你这……挺没原则的。”
唐梨皱眉,这话真心有问题。
程庐是她见过的最有原则的男人。她的房间他绝对不会进,她的私人物品他绝对不会碰,她的家人朋友他绝对不会打听。只要她做饭,他必然刷碗,每天照顾完唐加加后,丢垃圾这任务一定是他的。
有时候唐梨甚至觉得程庐要是做上,门,服,务的家政人员,也一定会大受欢迎。
难道就因为她把一张百万级别的唱片送给安叔叔免费听,他便如此吗?
还是说他害怕唐加加被她这个新手耽误了病情?
那天读情诗时的片刻温暖和她以为的片刻亲近好似是她幻想的,明明发生了,又好像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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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加加病好的时候,她反倒病了。
这场病像是从很久之前便开始积攒,一来便狂卷着把她压倒了。要说也不奇怪,她工作拼命,不论白天黑夜,总冲在加班的最前线。尤其乐队经纪这份工作,琐碎,辛苦,要时时刻刻盯着,还总遇到棘手的复杂问题需要及时处理。
刚好唐加加生病期间,阅天经纪传媒新一季的《天籁之音》首次策划碰头会召开,她作为祁安阳直接指定的参与人员必须参加。她白天开会讨论,晚上在家加班熬夜还要顾着小朋友。
心力憔悴之下,难免生病。
好在唐加加可以正常上学,无需照顾。
助理小豆把她强行送到家后,又喂了药,还做了饭,看着她睡熟这才离开。
这一觉睡得极不踏实。翻来覆去梦到的全是小时候的事。幼儿园年纪颇大的老师们,最爱用严厉的眼光瞪着你,好似瞪一瞪小孩子就不闹了。这样的眼神成了唐梨的梦魇,无处不在的,让她没办法躲藏的恐怖。那时候幼儿园条件没有现在好,小朋友们每天洗澡,像被剥光的小鸡仔们,一个个拿着盆和毛巾等着老师洗。每洗好一个,老师一定要朝屁股上打一下,然后说:“下一个!”,如流水线上的流程结束符号必须拍一下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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