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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床边是快熄灭的火炉。江聘眯眯眼,转着脖子看了一圈,有些失望。
不是在家里啊…
外面有士兵的脚步声响起,厚重的军靴踩在地上的声音,铿锵作响。有人在吼,让烧饭的士兵把米放得再少些。腿脚利索的,多去挖野菜回来。
江聘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脑子里忽的就飘过了那句话。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战机一旦贻误,给了敌人喘息之机的同时,又给了自己这样一记重创,谁也无力回天。
桐城之战,两月有余,他到底还是输了。
有军医进来,看见他醒了,很高兴。他上前来跟江聘说了几句话,江聘没理他。军医摸摸鼻子,退了出去。
“喂…”出了声,才知道嗓子有多哑。江聘咳了咳,抬了脖子跟他说话,“我这胳膊,没事吧?”
“啊…没事。”军医愣了一下,摇摇头,“副将放心,就您这身子骨,养养就好了。”
嗯…江聘点点头,放他离开。
没事就好,要是残了,他的葶宝就没人抱了。
可说是好好养养,哪是那么容易的事。现在物资紧缺成这样,连基本的粮食供给都无法满足了,哪有那上好的伤药和补品?
他的伤,他这三天的烧,全是靠江聘自己硬挺下来的。凭着心里的那股劲儿,不屈不挠,不服输。
江聘有些冷,他往上拉了拉棉被到脖子的地方,仰躺着发呆。
以后的路…可该怎么走呢?
帐子被掀开,江聘皱了皱眉,想要骂两句。瞿景的声音便就传了过来,带着少年时期特有的沙哑,“哥?”
瞿景就是五皇子。江聘的表弟,几乎是从小看到大的表弟。
“你…怎么来了?”江聘惊讶,强撑着身子起来,看向他。
瞿景又叫了他一声,坐在他的床边,扶他躺下。这个十三岁的少年没了一点以往的干净伶俐气儿,蓬头垢面,眼圈红肿。
江聘侧躺着,听着这个曾被先帝捧做心肝宝儿一样的皇子,讲着这几个月的心酸。
说起来,也简单。他那向来温和有礼的二哥,反了。变成了谁也不认识的样子,凶残,暴虐,手上沾满了至亲之人的鲜血。
谋朝,篡位。杀戮,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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