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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所得不多,只是一座房子,一间国药号的股份若干,连同江浙一带几间药厂。陈康峪做着许多生意,地产,黄金,什么赚钱做什么,这一些算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至多是个象征意义,但在媒体煽情的嘴里便成了何氏的根本。
是,他所得得不多,但我又得到什么?何齐也这样问过自己,带着些自嘲的——车、船、夜总会会籍,不胜糜举,他大方的让出来,那言下之意是很清楚的:含着银匙出生的孩子,这些东西与你最般配,但也是我不要,才轮到你。
清穆宗同治三年,西元1864,杭州人陈义樵与广东顺德籍的何仁礼在上海开了第一间药房——华善堂。何仁礼是行商出身,陈义樵只是药师,经营几十年,开出数间分号,无论钱财权力,何氏始终占在上风,陈家的人仰仗的不过就是手中几张秘方,1949年,何氏举家迁往香港,在那里重开华善堂,阿Sir是最早那一班伙计之一,十八岁中学毕业,便出来在药方做事,那时的华善堂还用着带铜盘子的老秤,叫做药戥。后来又转到会计部,电脑尚未发明,所有账目靠人手簿记。
而陈氏子弟除去少数在外读书,悉数留在上海,后来的事情即便不说,也猜得到。
陈氏世代都是读书人,不是行医,便是制药,直到出了个陈康峪,羊群里的第一只狼。
而后又是他,是第二只。
而何氏过的太过优渥,已经从狼变成了羊群。
没人知道何齐并不想相争,就连他自己也不确定自己要什么。
他看着那只电话良久,仿佛在等,但铃声却一直没有再响起来,他默默躺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找了那个那个号码出来打过去。
接电话的人,正好就是她。
“林薇。”何齐叫她的名字。
“嗯?”她也知道是他。
“那个……”
“有事快说,我这是在别人家里。”
“我要是跟你讲了,不知道你会怎么说……”
他停下来,她也不说话。
“我想……我是爱上你了。”他终于说出来。
她沉默,他静静等着,觉得自己等了很久。
“我知道。”她终于回答,声音有点哑哑的。
随后,电话就挂上了。
他仰面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听着嘟嘟嘟的声音。她这样回答,他一点都没有失望,就好像他早就料到了她会这样讲。
☆、10. 第三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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