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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拿起的,是司炎修,他把凌子萩手中的纸张打开,看了一遍道:“这是汳州何家的诉状?”
“嗯,是呈给圣人的,可没来得及,何家就已经被查封、家破了。”凌子萩开口解释。
“大人,我看看。”白彦说着,也拿过查看。
同一时间只跟着凌子萩学了三天半认字的鱼小碗也忍不住凑了过去。
“这里何家说的运出去的铜矿没有问题,并且还附着了当时鉴定这批铜矿的工部官吏的名字,甚至还说之后会把铜矿的一部分亲自带给圣人查验。”白彦喃喃说着。
“嗯!”凌子萩点头,喝了口面前的羊汤保暖身子,继续道:“这个案子我昨晚也翻了卷宗,似乎也没什么问题,但是…我发现真正的症结不是出现在案子本身,而是案子的频率。”
“怎么说?”司炎修听到这也来了兴趣。
“铜矿到底纯度够不够是二话,但是这短短十几年,蔺国竟然有八个开矿的大家族被彻查,理由还出奇的统一…”
“就是纯度不够?”鱼小碗连忙补充。
凌子萩点头,继续道:“今个问斩的姜氏还记得吗?”
周围人全是点头。
“夫人想说,她家就是开铁矿的,家族破灭和何家一模一样?”司炎修说道。
“对!而且…”凌子萩深吸一口气,有些欲言又止地望着司炎修。
“夫人查到什么尽管说。”他回应她的目光,开口。
“而且办这些案子的全数都是大理寺卿祁大人。”
凌子萩话音一落,白彦不淡定了,紧张地看着司炎修。
司炎修低着头让人看不出他什么表情,只是袖口下的大掌已经握得青筋泛白,指尖骨节咔嚓作响。
——
春日,皇宫,深夜。
淅淅沥沥的雨滴顺着飞檐汩汩滑下,禁军鳞次栉比在昏暗的宫道内行走,蔺国难得回暖,却在这一场三月的冰雨中再次陷入微寒。
长定殿内烛光隐隐,外殿帷幔随着窗户缝隙里的微风缓慢摇摆、飘动,金丝塌上面色略显沧桑的男子双眸紧闭似在熟睡,只是随着外面偶尔滴落的雨声,他慢慢眉头紧皱,额头渗汗,黄色龙袍下的手本能地用力攥紧。
苏梓孟被困在一个仅能容纳一张床榻和桌子的房间内,斑驳的木墙,潮湿的地面,被冷风吹过嘎吱作响的木门,让本就阴冷的小屋越发的寒气逼人起来。
他抖动着身子,想裹紧身上的薄被,却发现越是如此,自个就像是千疮百孔的「蜂窝煤」寒风从四面八方渗入他的身体。
这是哪里?
他睁眼,扭头望着床头边的燃烛,却被不远处墙壁上一道道鲜血淋漓的挠痕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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