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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缓缓转醒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恍恍惚惚,不知现在是何时何日。

小周大夫酸溜溜说她只喜欢妹妹,虞泉还反应了好一会儿,发现他是在说她受了虞翎的刺激。

她平日是嬉闹性子,确实最放心不下的便是这个几乎从来没有出过山的妹妹,唉叹出来,哄道:“我几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么爱哭?再哭下去,姐姐也要哭了。”

虞翎哭泣的声音这才慢慢小了下来,纤细后背还一直颤个不停,虞泉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许是虞翎今天在路上走得太久,身子有些疲累,被虞泉哄着哄着,便睡了过去,她紧闭的眼睛都要哭肿了,鼻尖在发红。

屋内摆置简单利落,少有侯府格调之物,胜在清净,一旁小周大夫刚才喂药才喂一半,虞泉就招手让虞翎到跟前,他不得已被挤开,又见虞翎睡了,皱起眉。

他叫了一声泉姐,想让虞翎去别地休息。

“不急不急,”泉姐笑道,“小周你给她把把脉,看看她最近身子怎么样,我听说你师父在侯府,看看有没有效果。”

泉姐身子有些虚弱,但仍旧看得出从前的爽朗爱笑。

小周大夫跟师父学医十几年,暗地里为钱误入歧途,从前想刺杀一名身体不好的高官,开了医馆,称自己擅治心疾,结果高官没被钓上,自己反倒被平阳侯府未来的侯夫人缠得不行。

他医术倒是可以,但没有擅长,只能把药放到一边小桌上,半蹲在榻边,给虞翎把了一会儿脉,觉得没什么问题,又去握住泉姐的手腕,安静了片刻,抬头道:“她身子还好,只有些激动,脉象不太平,但不算大问题,睡一觉就没事,你也需要休息了,给你用的药烈。”

泉姐脸色苍白没有血色,腰后垫一个枕头,叹道:“我倒没什么,这几天不是睡着就是躺着,休息够了,你帮我仔细看看翎妹,平日里我都不敢让她受什么刺激,早知道她哭成这样,就该等我养好后再去见她。”

小周大夫道:“我才是大夫,听我的。”

泉姐爽朗一笑,道:“行行行,我待会儿就歇。”

她醒来的消息没告诉虞翎,是怕小姑娘激动得犯心疾,今天谢沉珣把虞翎带过来,也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她看向谢沉珣,道:“我还没多谢大公子这一年替我照顾她。”

谢沉珣站在屏风旁,他长身直立,强势自律的性子从笔直站姿里透露出来,青衫沉稳,他慢慢点头。

泉姐低下头看一眼怀中妹妹,手指抚摸虞翎长发,让小周大夫给她去重新熬完药。

小周大夫意识到她是有话想和谢沉珣说,抬起视线和她对视,沉默片刻,道:“谈完之后,叫我进来。”

泉姐笑眯眯说小周大夫说得都好,把小周大夫气得哼了一声,端着冷掉的药走出去。

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四处干净宽敞,天还是亮的,另一个哭累的虞翎正闭着双眸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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