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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噼里啪啦地吐苦水,乔稚晚心气儿还在,越说越来气:“你是忘记了你不仅把我的银行卡都冻结了,还找人把我房子卖掉了吗?”

“Joanna,我早说了,你从小就是没吃过多少亏,所以根本不知道珍惜。”

Rachel虽是混血血统,移民之前基本都在北京,现在入地随俗,不再是一贯优雅的英文腔调。

那口京片子指责起人来机关枪似的。

Rachel顾着同许颂柏闲谈:“Dylan,你知道吗,你师妹去年还背着我跟他那玩乐队的小男友养了条狗——我如果打电话告诉她我来北京了,我狗毛过敏这么严重,她说不定要把狗带回家来要我的命。”

许颂柏只笑了笑,并未置喙太多。

“你呢,今晚去找你那乐队男友一起吗?住那破房子?”

Rachel很尖刻地问,如冷嘲热讽。

Rachel显然是把怀野和梁桁弄混了。

但又有点奇怪,Rachel的控制欲这么强,乔稚晚去年在北京的那段日子,和梁桁逛个街,遛个狗,都能被事无巨细地拍到——她都在怀野之前揍错的那个渔夫帽男人的相机里看到过。

乔稚晚包里还躺着怀野特意给她送下来的钥匙,他还对许颂柏说要把她在晚上11点之前安安稳稳地送回去。

现在都快12点,她的手机还安安静静。

他没有发任何消息给她。

他今晚,应该很开心吧。

那会儿他亲吻了她,她能感觉到,他是开心的。

她也由衷地为他开心。

如果他的乐队今晚跟谁谈妥,顺利签个好公司,也算是了却了他对丁意的那一番愧疚与遗憾吧。

乔稚晚这时又想起夏帷说,他这样的男孩子,作为乐队的主唱,长得不赖,天生不会缺女孩子喜欢——她当然也看到过,他有多会对年长一些的女孩儿卖乖讨巧,吊儿郎当。

许颂柏送乔稚晚和Rachel回去就离开了,听说他明天有早会,没有留下喝酒,走之前他吻了她的额头。

Rachel都看到了。

这也许是在宣誓对她的喜欢和责任。

Rachel以前就很中意他,现在对他更是赞不绝口,再没拿什么玩乐队的男人讽刺过乔稚晚。

乔稚晚回到熟悉的地方,却又觉得不够熟悉了。

她更熟悉的是过去一个月住的地方,狭小的卧室,老旧的家具,躺上去时会发出“吱呀——”叫声的床。

卫生间里的水管是生锈的,镜子的裂缝用宽透明胶随意地粘住。

淋浴的蓬蓬头经常不出水。

他们三个人,包括Louis都共用一个味道的,那种廉价的洗发水儿和沐浴露。夏天的阳光晒进来时,整个屋子的尘埃,似乎都泛着一缕缕淡淡的薄荷香。

天花板的头顶没有宛若空中楼阁,临时支撑起来的排练室,没有会在她午休时,不断在上空盘旋交绕,伴她入眠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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