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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好像在跟她撒娇。
乔稚晚挥开他钳住她下巴的手,他又要来抓她,被她躲开了,她有点在意他脖子上的伤口,于是说:“你抬头,我看看。”
怀野瞥她了眼,乖乖地扬起下颌,睨着她,力图要把她每个表情都收入眼底似地:“好好检查,不许漏掉。”
“我又不是医生。”
乔稚晚说着,再次抬手,触碰他。
她也不是第一次看他这么伤痕累累的样子,上次他明显是给人当了沙包,这次他可是揍别人,除了被划破的手臂,没有伤的重的地方。
但她还是有点心惊胆战。
她带着凉意的指腹触碰到他皮肤的一刻,怀野不可抑制地轻轻提了下气,呼吸都重了不少。
头顶白炽灯的光开始在眼前盘旋。
像是泡沫。
乔稚晚听他呼吸沉了,要收手:“弄疼你了?”
怀野却立刻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伤口上,那双眸子沉沉地攫住了她,像是有什么潜藏的怪物被开笼放闸地放了出来。
她被他的眼神骇的不轻,“怀野,你……干嘛,你到底疼不疼——”
不知道为什么,触到她温热的手心。
他忽然有一瞬的心安。
驱散开了这雨天的寒意。
他不说话,只是轻轻地攥了下她的手心,但很快,他又放开了她,从她身上转开了视线:“我今天,是不是很吓人。”
“什么?”她一愣。
“我打架是不是有点可怕。”怀野重新把后脑勺抵在椅背,抚了下自己的额头,冰凉的。
不若她的手那么温热了。
他没再去牵她,只是愣然地盯着天花板,脑海里浮现的都是那时梁桁在自己手下满脸是血的模样。
他能肯定,如果没人拦住他,他如果再用点力气,或者捡起旁边的石头什么的,梁桁可能真的会被他打死。
那时他脑海里浮现出的,却不是梁桁那伙人怎么对待丁意的事实,而是今晚出发之前,在丁满家的车铺门前。
她问他,有没有想过以后,不打算回去读书吗。
真的准备这么无底线地堕落下去吗。
他有一刻的犹豫。
是的,那时的他犹豫了。
他头一次意识到了,原来自己也是有未来的。
他是有以后的。
“你那不叫可怕,是非常可怕,”乔稚晚拿起桌上护士没来得及收的酒精和棉签什么的,嘱咐他别动,叹了口气,“多大了还用拳头解决问题,幼稚死了。”
怀野乖乖没动,那冰凉刺激的触感接触到伤口,他只暗暗地皱了下眉,“那我以后不打架了。”
乔稚晚愣了一愣,有点狐疑地看他一眼:“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怀野看她一眼,移开视线,手背挡住头顶的光,闭上眼睛,“你不喜欢那我就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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