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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路开车过来,整个车里都是这股恶臭的味道。

刚才丁满上来送浴巾时就说那车上的坐垫肯定是不能要了,车里的味道不花个三五天肯定散不干净。

怀野见她不说话了,语气软了许多:“……喂。”

“……”

甚至带了恳切:“我就洗个手,我不看你——操,真太臭了。”

他的话音才落。

磨砂门便被人从里推开了。

她周身上下就围着方才他递给她的那条浴巾,看出来人是极瘦的,却丝毫不干瘪,曲线较好,皮肤雪白。

一张清丽面容上几分好似惊魂未定的苍白与脆弱。

她用手微微掩着胸口以防走光,盘靓条顺的甚至仍是优雅的姿态,湿发拂过她纤细的锁骨,在胸口莹莹绕绕地打着卷儿。

见到全身血污、形容湿透狼狈到不比她好多少,甚至脸上都挂满青紫的少年。

乔稚晚也是微微一愣。

“你……”

她才张了张唇,话都没说完,他在她身上凝了须臾的视线,立刻一瞬晃开。

冲也似地,夺步进了卫生间。

他黑色短袖的袖口都被撕扯的不成模样,劲瘦的胳膊满是累累的伤,几处近乎皮开肉绽,血迹顺着小臂的线条早已枯涸。

那张周正俊朗的脸上也挂了彩,缀满伤痕,过长的发浸透雨水,挂着泥沙,嘴角发青渗着血。

怀野忍着后脊背近乎断裂的痛,扶着水泥洗手台,好一阵才能从痛觉中喘匀一口气,打开水龙头,用力地搓着自己的手。

手上血泥交杂,终于把碰到的那脏东西连带着冲净了,伤口便绽露在面前。

他握了下拳,又舒缓开五指。

还好,骨头没事。

卫生间的镜子是用宽透明胶随意地贴在墙上的,碎了一半久无人修补,他洗净了手,重重喘了口气。

从镜中细细地观察自己的脸。

来回左右地看。

都给他打丑了。

他最烦别人打他的脸。

视线又一晃,便看到了身后的女人。

逼仄狭小的卫生间,她就站在他的身后,与他微微拉开了段距离,还是离的很近,靠在墙面,从镜中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

他与她对视一瞬。

彼此好像都在疑惑对方今晚遭遇了什么。

水流从水龙头飞速冲刷着洗手池的水泥内壁,周边都起了一层湿滑的青苔,怀野用肥皂搓洗自己的手,很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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