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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要说E~T~ call~ home~了吧。我乱笑。
他也笑,然后两只胳膊合拢来抱住我,说,你真瘦,瘦的可怜巴巴的。
我说:有一个暑假,我每天中午只吃冰激凌,那年我长高了5厘米,一斤也没重。后来我就老是胃痛。我们家没人管我。
他沉默了一下,说:那以后我来管你吧。
我一下子搂住他的脖子,把他抱的紧紧的。说:说好了啊,你以后不许不管我。
你以后想考哪个大学?
我没想过,反正我要读个奇怪的专业。你呢?
我本来想考FD,但是我爸要我出国读大学。
去哪儿?
打算去美国,我已经在读托福了。 如果我去美国,你会跟我去吗?我是说,你也去那儿读大学。
你去我也去。 我答得毫不犹豫。心里升起按也按不住的向往和快乐,混杂着的或许还有一丝不可告人的蒙昧的欲望。在那之后,一个画面在我脑子里反复出现:一扇窗朝着不可一世的湛蓝的天空打开,房间里,我和他躺在狭窄的床上。到时候我们远离父母,再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干任何事。
在少不经事的时候,承诺就这样轻飘飘的说出口了,能不能兑现,谁也不知道,但是就在那个时刻,两个人都没有片刻的怀疑。
那天我们都没能看到海边的日出,班主任在天亮之前找到我们。我在周君彦的运动外套里面睡得很熟。我们看起来就像是个四条腿的胖子。为了防止串供,我们马上被隔离了,然后分别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学农结束回到学校之后,通知家长来领人。班主任对我爸说了至少三遍后果不堪设想之后,放我回了家。他绝对想不到的是,我爸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扔给我一部上下两卷的《第二性》,什么废话也没说。
在那之后,我和周君彦的交往完全转入地下状态。座位被换得很开,在学校几乎不说话,但是他半夜偷偷给我打电话。
与此同时,我缠着我爸搞了一些托福考试的复习资料。
不去巴黎了吗?他说,你嚷了有十年了。
不去不去,我不懈的挥手。然后第一次开始认真的念英文,读原版小说,听VOA和BBC的广播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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