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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分手了吧?”黎明的声音软了软:“之前天天在家抱着唱片机听人家说话唱歌,天天跟我炫耀他学习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优秀,现在也不说了,不仅不说了,也不笑了,还有你看看你屋里这乌烟瘴气的,在家这些天里,你都抽了多少盒烟了?你是我儿子,我怎么能不清楚,区区几十公里的确算不得什么,真正让你难受伤心的,是史溟吧?”
被子里,贺子兴攥紧了手机没说话。
“分手就分手吧,”黎明又拍了拍贺子兴的后背:“贺子兴,失恋没什么大不了的。”
“妈,”贺子兴闷声说:“你能别提他了吗?”
“好,”黎明手伸进被子揉了揉贺子兴的头发,问着:“贺子兴,需要我安慰你吗?”
“不需要。”
“那你自己能处理好这件事吗?”
“能。”
“你确定?”
“我确定,”贺子兴咳嗽了几声,又往埋头被子里缩了缩:“妈,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行么?”
“不行,”黎明听贺子兴咳嗽沙哑的声音皱紧了眉,她起身一把扯下他闷在头顶的被子,攥着贺子兴的胳膊把人从床上拽下来,命令道:“快点,起床把粥给我喝了。”
猛地被人拽起来,贺子兴脑子一阵眩晕,浑身没劲儿,就这么被他妈拖到了桌前坐到了椅子上。
“快喝,这不是我做的,从外面买回来加了加热,”黎明把牛肉粥往贺子兴面前推了推,又开始唠叨:“你看看你这一天天的,饭也不吃水也不喝,除了抽烟就是睡觉,本来回来那天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非等把身体搞垮了住院才觉得痛快了是吗?我告诉你贺子兴,我给你一个下午的时间振作起来,明天必须去上学。”
贺子兴有点失神的看着面前的粥碗,然后低头叹了口气,扒拉过来碗,拿勺舀粥食不知味的吃着。
“给,纸。”等贺子兴吃完,黎明在桌边上的纸抽里扯了两张纸递给他。
贺子兴接过来擦了嘴,手指突然就被唇边的细小尖刺给刮了一下。
他愣了一下,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原来光滑细嫩的皮肤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了细细麻麻的针刺,扎在手心上痒痒的,这种感觉很奇异,就像是成长给予他的某种庄严的宣示。
成熟,自信,更多的担当和责任。
生命中有些事物的出现,就是为了作为一道过去和未来的分界线,让过去天真滚烫的热泪和桀骜赤诚的骄狂泯然成灰,在人迈出那道界限时,在过往记忆里沉淀为茧,催人蜕变。
伤心解决不了问题,他该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
贺子兴摸着他的小胡茬,微微失神。
“长胡子了?”黎明凑近看了看他的下巴,说:“正常现象,你也该长了,等会儿我去给你拿几个你爸的剃须刀,都是新的,他还没用过。”
“嗯。”
“你们老师说过几天就要月考了,都上高三的人了,没事儿别总想那些没用的,该看书的时候还是要看书,贺子兴,你是学生,主业就该是学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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