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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不是也没看清我吗?我就是这样的人,现在你看清了吗?”
她伸手搂住他的脖颈,把冰凉的唇贴住他的唇:“你试试。”
盛君殊一把将她捋下来。
衡南跌回椅子上,脊背撞痛,皱了下眉头,又含着泪勾起嘴角,起身走进里间去。
盛君殊见她从里面慢慢地拖出一口箱子。箱子沉,她双手拖在地上,倒退着走,胳膊上还挎着左手三层盒子,这是她来时的全部家当。
他立即四下看看屋里,难怪感觉少了什么,她竟然提前把东西都收拾好了!
“你干什么?”盛君殊问。
衡南放下箱子,走到他面前,福了一福,直直地看着他:“公子写休书吧。”
休书。
他看着前面,不动,也没作声。
因为盛君殊没有反应,衡南回身继续拖箱子,拖到了门口,累了,反身坐到箱子上,翘着腿,侧头理鬓发:“改天写也成。派个人来,送我那里。”
“你去哪儿?”盛君殊平和地问,那目光飘忽,又很沉,让她感觉到眼神背后仿佛有一根咯咯绷着的弦。
“回去啊。”衡南用漆黑的瞳孔看着他,“在新地方水土不服,当然得回到老窝去。”
高门容不下她,其实她总能坚持。她的脸皮和韧性早就磨出来了,像一颗不伏的春草,知道争抢,知道让自己过得好。
可是公子也不要她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样确定,她留不下了,一定要走了。
盛君殊还是那样看着她,喉结滚动了一下,没说话。他忍得那样艰难,艰难到衡南都想替他丢掉涵养,破口大骂。
好半天,他只逸出一个荒唐的笑:“……你怎么回去?”
“回去求印三娘咯。”箱子上的衡南朝他柔媚地笑着,烛火在她脸上晃成跃动的艳色,“顶多让她骂一顿,她还是会收我的。毕竟一万两银子就当买了我的初.夜,往后还有大把金银钞票,真是值的很。她背地里不知道要多开心。”
她一只手握在另一只手臂上,嫣然一笑:“花魁怕是不能当了,普通的也不坏。多谢公子帮我开了身子,从前总避如蛇蝎,却原来不是什么乐子都没有的。”
衡南已开始构想起来:“你以后和朋友相聚,就在勾栏里头见到我。我住二楼最里间,外面有一个凉台,树上扎着秋千,我没事就在上面荡来荡去,等着恩客。你点到我,花一千两银子就能……”
侧眼,没说完。眼珠里倒映的碎片迸溅,盛君殊把茶杯摔了,呼吸都掺着颤抖。
“我叫辆马车。”她闭上嘴,站起身来,盛君殊也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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