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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雁道:“再过一个月就是我的十七岁生辰, 叫你南妹妹,可以吗?”
衡南实在恶心于与陌生人称姐道妹, 把头按得更低,答得更乖顺:“不敢,姑娘叫我名字就好。”
薛雁和薛雪荣对视一眼, 薛雪荣摇了摇头, 是说“她平时可不这样的”, 薛雁若有所思地转过脸去。
薛秀荣皱一下眉:“礼不可废。进了盛家的门,就把那些坏习惯都改一改,还像在那地方一样花儿柳儿地喊,你自己轻贱不要紧,让外人听见, 以为薛姑娘无礼。”
衡南眉头微蹙,叹道:“正是这个道理。可薛姑娘叫盛君殊表哥, 那该叫我表嫂才是,衡南身轻, 当然担不起一句表嫂。姑娘一时糊涂, 叫妹妹可是乱了, 让人听见发笑,衡南不敢,故而推辞。”
薛雪荣气得不轻,衡南怼她可不是一次两次了,刚要说话,薛雁喝了口水,笑道:“难为你这番苦心,按理说,是该叫一声‘表嫂’才是。”
“只是两家已换了庚帖,九月份我就要进盛家的门,做表哥的妻,到时你我还得姐妹相称,本想先同妹妹说好,咱们两个也好培养感情。”
衡南听了,像被人锤了一棒,飞快地看她一眼。薛雁细眉细眼,皮肤细嫩,微笑起来平静和善,端坐窗边,只两耳下的翡翠耳坠在摇晃着,像一尊白玉观音。
跟薛氏一类的女人。
仿佛她还站在二层楼上,边嗑瓜子边嘲笑着进了盘丝洞的唐僧,唐僧们捏着洁净的、带着香味的帕子抬起一张张涂脂抹粉的脸,略带嫌恶地挑选着货物。
有时她也觉得,挑选人的是人,被挑选的是兽。她们被关在笼里,骨头蜷缩得畸形,公子屡次拿手掰着,想要把她铺平舒展,可是不行。
她讥讽地想,薛雁长得没她好看。
可是盛君殊根本就不看脸。
薛雁不用他掰,不用他教养,她学了十几年如何伺候男人的时候,薛雁和盛君殊一样,学了十几年的诗书,婚事成了,他满意了,薛秀荣也满意了,唯独她……
“原来是这样。”衡南瞬间变了张脸,乖巧地笑道,“以后请雁姐姐多关照。”
薛雁微不可闻蹙了一下眉。她不怕那些依仗宠爱撒娇耍痴,胡搅蛮缠的。越是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的人,越是容易情绪激动把自己作死,或者从高处掉下去摔死。
那些庶弟庶妹,比起她来还是见识短浅。勾栏里出来的女子,果然都是人精,识时务是第一位的,还真像姑母说的那样,她“滑”得很,让人不好拿捏。
薛雁笑道:“你住在东院吧?我去看了,里头东西不多,多数也旧了。我都着人全部换了新的,置办了珠钗、胭脂、衣裳,又点了几个丫鬟,你一会儿回去看看合不合意,倘若有需要的,别拘礼,尽管来找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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