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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那掌柜聊完了《益州异闻录》后,我便大着胆子表明来历,询问是否有招工需求,顺便又捏造了一下自己的身份,一名家道中落的世家小姐,自幼习字,与夫君投亲时,遭遇流寇,被劫了钱财,夫君至今重伤未愈昏迷不醒。

老掌柜听我说完后,直叹如今世道太平,还有如此心狠手辣的盗匪,也起了恻隐之心,正好书局平日里代人写信的书生准备去参加乡试,便让我补了这缺,酬劳尚可,能维继温饱,我一颗心这才终于落了地。

只是,代人写信这看似简单的活计,实操起来又是另一番艰难,不是读写的问题,而是古人书信的称呼、问候、用词、礼节,我完全一窍不通!

我本想跟着那还有几日才离去的书生学习一二,岂料这裴姓书生,面容俊秀却甚是迂腐,似乎看不起女子抛头露面,还以男女授受不亲为由每次都离我八丈远——我不由郁闷,想我的容貌在这以丰腴为美时代虽然算不上主流审美,但也应该不算丑啊!

可那裴书生每每见了我,就如见了瘟神,不仅没个正眼,还时不时冒出一两句酸不溜秋的话,我只记得一句,“代人笔墨岂是识丁一二的妇孺之辈可担?”

我听得似懂非懂,大抵上也是知道他是看不上我的,但为了生计也顾不得那许多,厚着脸皮跟了三日,学得晕晕乎乎,最后终是挂念湿婆才不得暂时离开书局。

回到小园村一番探视后又拜托了孙大娘帮忙照应,孙大娘知道我谋了个代写家书的活计对我很是佩服,我这才知晓,原来通讯落后的古代,写一封小小的家书,给远方的亲友传递一点信息,在一般百姓来看可是一桩大事,可毫无时代文化底蕴的我,仅是会几首诗词,这着实有些难。

但来之不易的机会,我肯定不会放弃,恋恋不舍地守了湿婆一夜后,第二日我又包袱款款去了县城。

时隔两日那裴书生又见了我,鼻子朝天冒了一句,“才学三日便惰懒两日,短浅陋习,不若早早离去。”

连日的奔波疲惫和因湿婆迟迟不醒的忧心积郁,我终于在此刻被这酸腐的书生给彻底激怒,未多想便一句话回过去,“谁告诉你我偷懒去了?你不就看不起我一个女人吗?你妈不是女人?你老婆不是女人?我抛头露面赚钱养家怎么了?至少我没偷没抢没沦落风尘以色侍人!”

裴书生被我一顿吼,愣是呆了半响,结结巴巴一句,“你、你这满口胡言的粗鄙村妇!”

一通发泄后,我心情好了不少,双手环胸,眯眼睨着他,“我哪里胡言了?墨子道兼爱非攻,大不攻小,强不辱弱,众不贼寡,诈不欺愚,贵不傲贱,富不骄贫,壮不夺老,是兼相爱,相交利,我不赚钱,谁来养我?”

裴书生再次听我噼里啪啦说完,似乎没想到我还能出口成章,愣愣地看了我半响,才道:“你怎么不寻一夫君……”

一听此言,我立刻想到还昏迷不醒的湿婆,心中那点逞了口舌之快的得意也瞬间烟消云散。

我冷了脸,重重一哼,不欲再言,却在此时,另一道爽朗的男音从不远处传来——“兼相爱,相交利,儒家当道,没想到会有女子尚墨侠之风,真是妙极——”

我与裴书生一回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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