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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烟俯首乖巧答道,“但凭爹爹做主。”
这声爹爹倒是叫到丁兆同心坎处了,他的孩子多半只敢称父亲,能如此胆大亲近的也少,不由地眉目间带上喜色,“四娘也才只十三,此事不急,爹爹今日唤你是为了其他。”
“当今圣上龙体不佳,每况愈下,各个皇子都盯着那处位置。异姓王终究是个另类,待龙椅上换人,我们丁家会是如何下场谁都说不清。”丁兆同这才在在长椅上坐下,长长地舒了口气。
丁烟静待下文,见他抿了口温茶,“你是爹爹的嫡女,今夜的事除了你我他,不要有第四个人知道。”
“出来吧,也让四娘看看你。”丁兆同话音刚落,一个通体俱着黑衫的矫健身影从房梁处一跃而下,单膝跪在两人中间。
丁烟故作受惊之状,往后退了两步又迈回步子。
“我们丁家本不属于这明周王朝的朝堂,应是快意江湖,刀光剑影,浪迹天涯。你们自小习武有些底子,但到底比不过这些人堆里爬出的精类。”丁兆同突然背过身去,语气似有些许波动,“若是有日定远王府大厦将倾,他会带着你逃里临都城这谭深渊。”
“不,要走我和爹爹一起走。”他话音刚落丁烟便脆声低呼,上前搂住丁兆同,眼里竟然还挤出几颗泪来。
“傻孩子说什么呢,只是怕万一,平日里他也能在你练武时提点一二。好了,天色也暗,你先回嫣园休息,若是有事再来主阁找爹爹就行。”丁兆同抚了抚丁烟头发,轻轻推开她,又朝那一身黑衣的人道,“你以后就跟着四娘了。”
“诺。”这是黑衣人至此唯一的句子,简短精要,绝对服从。
丁烟又从左侧绕出主阁,回头一看,黑衣人已不见踪影,估计是隐于夜幕。
白露站在主阁口处哆嗦着身子,提着灯笼的手缩在袖内,脑袋一点一点地似在捣药。
“白露,回嫣园。”
白露这才猛地清醒,“阿嚏”一声,打了个响嚏,手忙脚乱地提着灯笼调头。
“哎,也不怨玉溪老是有话说,咋咋呼呼、莽莽撞撞,今日罚你守整夜好好反思一番。若是再犯,就送到浣衣坊,好日子过糊涂了罢?”丁烟见白露着实有几分心不在焉,一向不发脾气的她也冷声呵斥了几句。
白露连连颔首,打着灯笼又搀好丁烟,一路回到嫣园。
二人还未入小院,玉溪就迎了上来,倾身问道,“四娘?如何?”
“倒也没如何,只是谈了谈三姐待嫁一事,我怕是在府中也留不了多久了。”丁烟脸色淡淡,玉溪找什么不出端倪。
“哎呀,这样长房何时能出头,到时候爵位若是被大郎袭了去,四娘怕是哭也没了眼泪哦。”玉溪长叹一声,嘀咕道。
“这不是还有耀二哥嘛,嫡庶之礼不可废,你也可以马上给母亲传个话,爹爹是不会枉顾她正妻身份的。”丁烟突然高声,似是怒气冉冉,小院平地惊起几只鸟儿,扰地树枝叶刷拉拉直响。
玉溪这才明白自己逾越了,连忙伏地,万分惶恐,“奴婢自知失言,还请四娘责罚。”
“你有何错?只是关心我们母女罢了,起来吧,好意我心领了。”丁烟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步子却一分未慢,留着玉溪跪在地砖间。
又走几步后停在房门处,挥手要屏退白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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