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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丁烟这才细细的将细微改动后的故事讲给女人听,说完婆婆已经拿着一条五花肉回了屋里。
女人指着覃彧问,“则个是?”
虽然不是纯粹的普通话,丁烟还是能听懂,“哦,这是我老公覃彧,这一趟多亏了他陪我,不然我还找不到这里。我来也是看了狗娃的日记,想了解他的成长经历,胡姐这番深受打击,人也没了踪影。”
“哦哦,这样吧,你们先去房里坐坐,我做饭你们吃!边吃边聊,边吃边聊。”盛情难却,女人都没给他们拒绝的机会就去了厨房,婆婆帮她烧火。
饭桌永远是最好打听事情的场所。农家腊酒颇有滋味,就是盐味很重,但咸又压不住食材最原始淳朴的味道,一是确实下饭,二是被女人一直盯着看,丁烟又添了一满碗白米饭,听她慢慢将来。
婆婆名叫王翠娥,从小和胡定国定的娃娃亲,比胡定国还大上六岁。等胡定国刚成年两人就结婚了,起初的日子因着王翠娥能干,他也没有二心。
转折是从两人的第一个孩子夭折起,胡定国慢慢对王翠娥心生嫌恶,成为乡里很早一批进城做生意的农民,但不是农民工。他天生对此有天赋,倒也八面玲珑、长袖善舞。起初还每年回家,见多了外面的花花世界,有人都有的光明正大。
胡芳玲是王翠娥自己在家生的,高龄产妇,脐带都是她拿着在煤油灯上烧过的剪刀自己下的狠心,胡定国没来看过一眼,再到小荷村就是两人的正式离婚。胡芳玲知道自己的父亲不是人,但血缘关系终究还是斩不断,每月会被接到城里的好房子里住几日。说是住,不如说是去遭后妈的厌恶,是人都会识好歹,她宁愿在乡里的破房子随妈妈。
17岁的胡芳玲还什么都不懂,肚子却跟吹气球似的鼓了起来,等开始重视,去医务室检查孩子已有六个多月,小生命已经形成。王翠娥的追问只换来了胡芳玲不住的摇头,农村虽然对女孩早生子司空见惯,但都是在孩子有爸爸的情况下。一旦冠上父不明的帽子,就只会遭到众人的耻笑。
孩子的户口是胡芳玲跪着求胡定国上的,新奇的是一直高傲的后妈还在中间求了请,谁都不知道原因。
苦难是人生最好的老师,胡煜锦知道自己是野种,也知道妈妈、外婆过的什么样的生活,自己的生命是偷来的。如果他的存在不能让她们过的更好的话?又有什么意义呢?
被留在小荷村过夜的丁烟一直睡不着,她靠在覃彧的怀里想起屋门外二楼的那只黑木棺材,婆婆说那是她给自己提前存钱买好的家。
这一家三口就是命运下的悲剧,徐枫也是一样,活着的时候就已半只脚踏进坟墓,但年轻人却比不上婆婆通透……
临走前丁烟把随身的五百块钱压在自己睡过的主卧的枕头底下,虽然知道婆婆不一定用得到。
***·***
苏城城郊,阴。
好歹没下雨,丁烟让覃彧在墓园外等着她,自己则带着块野餐桌布进了园子里。
胡煜锦和徐枫的坟靠在一起,丁烟将桌布在碑前的空地上铺好,摆上祭品拜上三拜,倚在一旁和他们细声说起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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