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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副总从来不明说自己想要什么,他只是有意无意地点拨下属,由着下属猜他的心思,谁能猜中,谁就步步高升。将来若是利大于弊,副总就以领导的名义占据主要功劳;若是东窗事发,他就把自己择得一干二净,毕竟点子都是下属出的,上面怪罪下来,他也可以依次往下推卸责任。
在副总那里,陈月疏也不过是一枚棋子,必要时,副总便会弃他不用。思路至此,季长善反握住彭朗的大手,“彭总办事儿,确实很靠谱。”
“英雄所见略同而已。”彭朗捏捏季长善的手心,“不过季总想奖励我的话,我也不会拒绝。”
季长善瞥一眼彭朗的嘴角,他明显在笑。这个人还真是见缝插针地不正经。季长善早已习惯彭朗的不正经,她暂且不说话,视线重新抬高几寸,彭朗的眼睛垂下一半,似乎在盯着她的嘴唇看。路灯光飘在空气里,不太均匀地抹染两个人的皮肤,车中还存有暖气的余温,季长善伸拇指抚过彭朗的下唇,漫不经心地叫他再靠近一点儿。
彭朗完全侧过身体,主动凑到她面前,季长善立马捧住他的脸,十分干脆地在他唇上落吻。她是蜻蜓点水,彭朗却伸手扣住季长善的后脑勺,不断加深亲吻。她半大方不小气,允许彭朗的舌尖滑过她的牙齿,却不让他的大手乱摸。
她的生理期将近,小腹发胀,后腰酸疼,季长善不想彭朗把两个人都点着,待会儿回家还得费力气灭火。彭朗知道她的生理期,他揉一揉季长善的后腰,撤开脸说:“不升职也没关系,谁都能看见季总的业绩。”他望着她说话,季长善沉默一会儿,抬手摸摸彭朗的侧脸。
暗光照拂白手背与黑一些的脸庞,蓝宝石鸽子蛋泛出一点深沉的光。
他们结婚的时候,彭朗准备了一对戒指,他的那只朴实无华,是白金素圈。季长善每每看到他的戒指,都会由衷觉得自己占了彭朗的便宜。她没给彭朗花过大钱,因为他什么都不缺,更因为她不是家财万贯。但是婚戒不一样,买了兴许要戴一辈子,季长善勉强舍得给彭朗换一个更好的。
去西南之前,季长善联系上金有意,问她有没有珠宝店推荐。说起这种东西,金有意能跟她掰扯三天三夜。季长善在金有意的超长列表里挑挑拣拣,选了一家能做私人订制的店铺。
访店前一夜,季长善趁彭朗睡着了,用软尺测量他的指围,她小心翼翼,时不时抬眼打量彭朗的面孔,他对一切都毫无察觉。第二天,季长善去到珠宝店,与设计师讨论戒指的材质和款式,设计师说少有女方给男方买戒指,季长善只是嗯了一声。
在季长善看来,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假如条件允许,合该一人准备一只婚戒。花多少钱买戒指,需要量力而行,他们交换戒指时,应当看重对方是否用心。季长善把自己的心意浓缩在一颗蓝宝石里,宝石是方形的,个头很小,大了她也买不起。季长善请设计师将蓝宝石嵌在指环里,设计师与她约定好完工时间,让她十二月三十一号取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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