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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长善并不介意跟彭朗做真夫妻。

夏天的时候,他们经常共度夜晚,彭朗睡在她右边,单独盖一床空调被。

他不满足于局限的空间,频繁朝左侧的床铺越界,季长善背对彭朗,不断从被子里捉住他的大手朝外面丢。

窗户开了半扇,夜风窜进纱窗,两片帘子随风鼓动,露出中间一道缝隙。月光灯光穿越缝隙,在床单上印出晃晃的影,季长善的脚尖绷在光影里,脚背雪白,鼓出一折青筋。

彭朗同她说悄悄话,慢条斯理地说,有时候谈油画,有时候讲春画,从来不说情与爱。他说了一会儿,拉着季长善翻身。床角挂着两只海绵垫,他静默地欣赏一切,不知为何,总要回忆起夏风吹过时,西南漫山遍野的咖啡果与枝叶同颤。

季长善不好意思与彭朗长久地对视,总是瞥一会儿他的眼睛,又望向天花板。彭朗亲吻她的耳垂,季长善躲了两下,躲不过去,他笑着亲她,似乎对任何事物都感到好奇,每走到一处,就要问一问季长善这里是哪里。

季长善从来不张口回答,只用手指传达某种信号。彭朗越发细致入微,季长善用五指抓紧空调被,身体如同无风时的海面,不留神看,便是风平浪静;细致地贴着她的皮肤感受,就知道海浪波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彭朗掌控着季长善的呼吸,听到她急促就缓一缓,发现她松了一口气,又转瞬强势。季长善一寸一寸体会着彭朗的细腻,有那么两三秒会放空自己,想这个人是真心喜欢她的。她软下一颗心,慢慢捋顺彭朗头顶的发丝,一缕一缕,像给他吹头发时那样轻柔。

每到这种时候,季长善就希望彭朗不要照顾她的矜持,但是他在这方面异常尊重季长善的嘴巴,她说不要,那就不要。

季长善一度无言以对,只能通过咬彭朗的手臂发泄不满。

她暗自发了许多誓,假如彭朗下次再这样不负责任,她就一个巴掌呼上去,让他老实一点儿。

然而,彭朗只听从内心的声音,一次又一次随心所欲,季长善起初还能顽强地抵抗两下,随着他展开无尽的耐心,季长善最终意志力薄弱,沉溺于漫长的夜晚,开始幻想彭朗这次可能就忍不住了。

他不但每一次都忍住了,而且抽身去洗冷水澡的背影无比决绝。

季长善那时不确定彭朗的心意,行动也更为拘谨。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却也不能像今天这样,假如不想放彭朗走,就用胳膊环住他的脖颈,借此表达她的挽留。

她洗完澡,换上新内衣,随手一抹镜子上的水雾,从中打量自己的身影。

季长善用眼睛描摹几段曲线,确实不太能理解彭朗的定力。

她披上睡衣,一粒一粒扣子系好,推开浴室门时,玄关的门铃乍起。

第51章 现金 心底有坎儿。

透过猫眼, 季长善看见一个女人。

这女人戴一副大方框墨镜,下半张脸由口罩遮住,黑长发披肩,穿一件长及小腿肚的杏色风衣, 衣带子系紧了, 显露窄腰圆胯。她手上拎只棕色大包, 看起来沉甸甸的。季长善抬起左眉,在记忆中搜寻相似的身影, 结果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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