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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郁点头,兄弟两个偷偷摸摸溜到厨房。
彭诉仁反对小孩子没有节制,今天下午彭朗和彭郁各自吃过一小碗哈根达斯,再吃是不被允许的。彭朗想干坏事,一般不正大光明干,都是教唆弟弟干。彭郁唯哥哥马首是瞻,彭朗叫他打开冰箱拿冰淇淋,彭郁立马照办。
冰淇淋放在冰柜最上面一格,兄弟两个齐心协力搬来一张椅子,彭朗扶稳椅子,彭郁灵活地攀上去,小手刚探进冰柜,还没摸到冰淇淋盒子,就被家里的阿姨逮了个正着。
彭朗和彭郁被拎到爸爸的书房,阿姨的证词是,彭郁去拿的冰淇淋。
在彭朗的教唆下,彭郁留存诸多前科记录,彭诉仁不分青红皂白,当即相信小儿子是主谋。
擒贼擒王,彭诉仁没有惩罚彭朗,而是罚彭郁一星期不准吃冰淇淋,彭郁的小脸上骨碌碌滚眼泪,哭得十分凄惨,但是小嘴巴紧闭着,绝不会供出幕后主使。
晚上睡觉,兄弟两个躺在一张大床上,彭朗睡左边,彭郁睡右边。
彭郁闭着眼睛,想起爸爸的惩罚有失偏颇,又委屈起来。他翻身背对彭朗,拉高被子蒙住脸,掉了几滴泪,也许是为了一个星期不能吃冰淇淋难过。彭朗听到弟弟的抽泣声,慢慢爬起来,伸手摸一摸弟弟的脸颊,湿润润的。
他弟弟成天活蹦乱跳,话又多,跌倒了或者受委屈从来不哭。傍晚被罚了冰淇淋后,彭郁痛哭流涕,意志消沉,彭朗为此深感内疚,却没有勇气跟爸爸自首。他看见弟弟在被窝里偷偷掉眼泪,自己也想哭。
彭朗扯过枕巾给彭郁抹眼泪,一边哭一边说弟弟对不起,以后不会这样了。为了表示自己诚心道歉,彭朗跟弟弟保证,未来一个星期,他不吃一口冰淇淋,都藏起来留给彭郁。
听到这话,彭郁只再掉了两滴泪,就咧开小嘴笑。
他吸着鼻子,翻坐起来主动拥抱哥哥,以示原谅,“没关系的哥哥,就算爸爸更喜欢你也没关系。我也喜欢你,我们可以一起吃冰淇淋,分享才会快乐。”
即使过了二十多年,彭郁的童言童语依旧烙印在记忆深处,挥之不去。彭朗从来不能回忆彭郁,极偶尔做梦梦到了,醒来时,脸边湿漉漉的,他控制自己不要复习梦境,否则就会像五六岁一样禁不住痛哭流涕。
失去这样一个彭郁,彭朗实在很难过。
他抗拒睹物思人。
尽管彭诉仁烧了扔了埋了彭郁的物件,最大限度抹去彭郁存在过的痕迹,但是彭家别墅的每一处角落,都曾有一个小朋友蹦蹦跳跳着经过。彭朗在那所大房子里待不久,待久了就会被寂寞包围。
大房子都是空荡的,会让人轻易发觉身边空无一人。
彭朗后来在绛城买了许多套房子,小户型居多,几室几厅的大平层也有。他试图在这些房子里找到归属感,一处一处住过,无论哪一所房子都像临时落脚的地方,最后他又回到了西瓦台,因为这间公寓最小,离朗郁也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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