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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妇俩平静辩论,耗时七天,最终为了回避激烈, 各退一步, 共同选择毕沙罗的油画装饰酒店。
据彭朗的油画课教授,毕沙罗当年参加过八次印象派沙龙,大半辈子都在画田园画农民。季长善跟他上课的时候,完全没想到这些有产阶级情调除了糊弄石渐青,还有别的用处。
她在陈月疏旁边站着,眼睛眨动一下, 宴客堂大门口忽然冒出三个人影。
顷刻间,季长善的心悬到嗓子眼。
怕什么来什么。
她妄图背过身子,当个睁眼瞎,但是彭诉仁老眼如鹰,隔着老远就发现儿媳妇的踪影,并且略抬了下大手示意季长善过去。
单独和名义公婆周旋,季长善是第一次。自从彭朗出国以后,她还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迫切需要他站在身边。
季长善别无选择,只能保持镇定。她跟陈月疏知会一声,步履如常地朝彭家夫妇那边走。
彭诉仁着休闲装,像要去打高尔夫却半路折过来参加商务宴请。石渐青穿条燕麦色连衣裙,剪裁合体,风韵独具。
这位名媛太太数十年保持优雅,即使一整天都待在家里,起床后的第一件事也是梳妆打扮,仿佛日日参加永不散场的华宴。
季长善见怪不怪,在名义公婆面前站定,低声问爸妈好,余光留意四周有没有远方的同事。
应该是没有的。
她暂且放松,下巴颏略微抬高。
石渐青站在季长善斜对面,这位太太腰背直挺,面孔雅静,眼神浮在季长善脸上进行检视。彭诉仁的国字脸依旧严肃庄重,像家中长子出席父亲的葬礼。
他跟儿媳妇点一点头,眼珠子转向身边的彪形大汉,给老朋友做介绍:“这是长善,我儿媳妇,还在给远方卖命。”
听彭诉仁这么一说,冯彪就意会彭家没给儿子办婚宴的原因。
他没替老朋友声张,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彭家是草根儿媳坚持独立,他家是猪拱翡翠白菜,还非要捍卫男性自尊心。
狗屁男性自尊心。冯彪想起这事儿,替自己的傻闺女不值。他喜怒异常形于色,只不过五官完全遮盖了表情,不管他高兴还是愤怒,都像土匪头子一样凶神恶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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