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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长善回房躺在床上,闭目良久, 翻了个身。
脑海昏暗,意识清明, 她睁眼摸过手机, 打开微信看彭朗有没有发消息解释两句。
没有,而且现在已经十二点过五分了。
季长善去外面接了杯热水,从床头柜里找出褪黑素咽下一粒。从前失眠都用这个法子, 很管用。
她盖好空调被, 一双眼睛在夜里慢慢眨了几下,不多时睡去, 凌晨四点半让窗外一对情侣吵架的声音闹醒。
西瓦台隔三差五有夫妻或情侣吵架,动不动站在街边或窗前对骂。他们情绪激动,无暇顾及旁人。旁人的本质是喜欢看热闹, 但凡事不关己, 便闲坐窗前,握一捧瓜子边嗑边听家长里短,无关痛痒,巴不得下楼听听仔细。只是凌晨吵架过分扰梦,楼上几扇窗户唰唰打开,就算吃到了类似“养小叔子”和“爬灰”的瓜, 也得喊上一句:“让不让人睡觉了!”
季长善原本不关心别人的感情问题,这会儿闭着眼睛平躺,侧耳细听楼下女方的怒斥:“好你个没良心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跟我说她是谁,怎么半夜到你家里,来了还就不走了,脱光了给你暖被窝啊!”
不能说半分不共情。
季长善坐起来,后背抵着床头板,抱起胳膊开始分析到彭朗家里的女人算怎么回事。
一个女人敲独居男人的门,她来还碟片,说明他们还至少见过借碟的那一次。不管见过几次,关系够好才会半夜找上门。她管他叫朗哥,照旧送打火机当生日礼物,那么他以前肯定收过不少打火机。他收了还随身带着用,她在他心里得占多少份量?
推理至此,季长善睡意全无。
她下床洗漱,随便吃了两口早饭,开启电脑撰写计划,企图只用一个月的时间,就把朗郁在中小精品咖啡馆的市场份额一抢而空。
远方九点钟上班,季长善七点半就到了办公室。她发工作邮件,通知相关下属九点十五开会,会议中着重讲解如何以威逼利诱的方法,攻坚摇摆不定的客户,并且下达死命令:三周之内,务必解决问题。
下属们见总监今日格外面无表情,不敢要求宽限几天,只好杜绝拖延,麻溜儿走访目标群体。
季长善回到办公室的楼层,转角处有一休息区,杜凯坐在那里喝咖啡吃点心,见季长善路过,热情询问要不要品尝朗郁体验店的提拉米苏。
她撂下“叛徒”二字,拐进办公室。杜凯拎着蛋糕奶茶抵门而入,“良性竞争,尊重对手。他们家的Tiramisu真不错,给你来一口,我还没动。”
季长善请杜凯出门左转,回他自己办公室独享。杜凯选择性耳聋,在季长善对面落座,“上次金有意送你回家,我俩瞅见朗郁那店铺没关,还进去喝了杯饮料。”
他剜一小块蛋糕塞嘴里,丝滑不腻,齿颊留香,更有好心情同季长善瞎侃:“刚才溜出去,那店的老板碰巧在那儿,人说这Tiramisu是她亲手做的。我该叫人Tiramisu西施,她可太漂亮了,楚楚可怜那挂儿。”
季长善抬眼睥睨,“你们男的是不是都喜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欠不欠啊?”
“我和金有意那叫dating,虽然亲亲抱抱举高高,但还不是固定的relationship。”
杜凯随口一说,季长善倒听进心里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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