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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苦吟寺,坐于佛前,他便能将阿绯放下。试过才明白,原来忘不掉一个人的时候,无论走到哪里,距离多远,她始终都在心底打转。
他想躲,可忘不掉她的时候,处处是炼狱,时时受煎熬。
潭中闭息的禅机,在到达生死临界点的时候,看见阿绯头戴凤冠身着金凤嫁衣向他奔来。
她张开双手,笑容若珠玉明媚,“馋鸡,馋鸡——”
禅机上前,想要迎上去。阿绯却忽然停住了脚步,方才她明明在笑,现在她的眼睛却在流泪,“馋鸡,我要嫁人了....”
佛珠散落,他眼睁睁看着阿绯一点点消失在迷雾中。
“阿绯——”
自潭中回来,禅机大病一场。
禅明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禅机,得病不呻唤,却口口声声念着“阿绯”二字。一连多日,他昏沉如魂散,病得糊涂,禅明同他说话都不见他有反应。
“方丈,禅机师兄这是怎么了?”
老方丈手中捻佛珠,白眉微垂,“心病还须心药医,阿弥陀佛...”
缠绵病榻几日,待到清醒时,禅机瘦了一大圈。僧衣都显得宽大些了。
醒来时,禅机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今天是什么日子?”
禅明想了想,“冬月十六了,明日冬至。师兄,你饿不饿,典座特地煮了粥,趁热喝吧。”
禅机却像没听见一样,双眼泛直,“十六,十六了...还剩四天...”
禅明端粥过来,“四天?再过四天就二十了。”
冬月廿十,是阿绯入宫的日子。
禅明将热粥递给禅机,却见他恍然不觉,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禅明再天真,从禅机生病这些天的胡话里他也听出了个大概。
“师兄...冬月二十是不是阿绯施主成亲的日子?”
禅机迟钝地反应,迟钝的转过眼睛来看他。因为生病,嘴唇上起了干皮,“是。”
禅明将粥放下,“师兄,你还记得我师父吗?”
了德和尚,私通妇人,被逐出佛门。他怎么能不记得?
禅明说,“师兄说过,我师父离开佛门供养妻女未必不幸福。赎罪也罢,忏悔也罢,但这些都是对佛祖,对自己多年的修行而言。与他自己呢?他心里一定爱过,求而不得,情义难两全,这些年他也在佛法与那女子之间挣扎。”
“师兄,你是明白人。不管如何,师弟都希望你的选择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真正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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