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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身份不正,贸然闯进去,倒真可能被给事中轰出来,外带参上一本,闹出个大没脸。
她也是果决之人。即刻停下脚步,返身往车上走,一边问恒娘:“仲秀才是什么人?何以能出入大内?”
恒娘还在迟疑,不知道该不该和盘托出。
仲简已然动了大怒。他本人就在这里,阿蒙却偏偏去问恒娘,显然是要从她的反应里查看她是否知情,更是要借此逼她站队。
贵人们玩弄起权术手段,果然是想也不用多想,近乎本能,信手拈来。
冷冷道:“大小姐是蒙顶客,我就是太学服膺斋仲简。大小姐若是还想知道别的什么,不如我先猜一猜大小姐的真实身份?”
阿蒙一下子顿住脚,回过头,隔着轻纱怒视着他。仲简昂起头,凛然不惧。
过了一会儿,阿蒙冷哼一声,扭过头,拉着恒娘上车。
仲简赶在海月放下车帘前,拧眉快速问道:“恒娘,西京评论发表袁学士文章,名叫「女子所学,何必异于男子?」此事你可知情?”
什么?
阿蒙与恒娘霍然抬头,同时大惊。
——
回到楹外斋时,宗越已经在院外等候多时。
阿蒙下了车,见到他,停下脚步。宗越迎上去,不容她开口,沉声道:“李子虚传话与我,西京评论之事,胡祭酒大为震怒,已然决定与常山长联袂撰文,从明日起,连续刊发,意在阻击圣恩令女学条款。”
方才在车上,恒娘已将那日袁夫人去周婆言的事,细细说与阿蒙听了。
听了宗越的话,更加懊恼。只恨不得回到那日,将自己的嘴拿布条塞住,再也不要说那番惹祸的言语。
“阻击?”正事要紧,阿蒙顾不上跟他生气,一边摘下帷帽,递给海月,一边冷冷道:“给事中已经再次封驳,他还想要怎么阻击?”
接到李若谷传话,宗越也去找了西京评论的文章来看。看完之后,便知二驳势所必然,闻言也不吃惊。
只是皱眉不解:“袁培直以诗文之道闻名,仕途却不太顺利,三年前以寡母老病为由辞官。为何如今作此惊人之论?他人在京城,却千里迢迢,跑去西京发文,显是经过周密谋划。这缘由,叫人疑惑。”
恒娘想起那日袁夫人的悲痛,轻叹一声,低声道:“宗公子若是知道他们家的遭遇,便知袁老爷此举,多半是心中痛苦,无法派遣,要借这篇文章,来表达对亡女际遇的不平与悲愤。”
宗越从未被恒娘质疑过,倒不禁微微一怔,随即微笑道:“原来恒娘知道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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