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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反问:“怎么?奴这番交易,手续不合?契印不全?或是有违律令?”

恒娘听她这轻松语气,便知她极有把握,定是各处关节都已处置好。心头一阵茫然,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仲简也沉默了一下,重新开口时,语气斩钉截铁:“你把报纸卖给了宗远陌。”

是了!原来如此!

恒娘差点忘了自己在偷听,张嘴就要惊呼出声,幸而及时捂住嘴巴。

脑中电闪雷鸣,所有事情串联起来:月娘听了自己的话,心中害怕,但放着这么个消息白白浪费,又心有不甘。

她昨晚去找宗公子,说不定便是想把消息卖给宗公子,能捞多少是多少。

结果宗公子反客为主,把她整个报社都买了下来。听她这愉快的口气,宗公子出的价钱应当十分诱人。

宗公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凝眉,进一步分析:如今上庠风月已经停刊,报道太学八卦消息的小报只剩泮池新事。

只要暗中把它掌握在手中,宗公子和阿蒙就不用担心有人借此生事。

还能以此为饵,查出背后告密的人。

她猜的,基本与事实出入不大。不过,宗越仍然让蒲月留任,每月付她一贯工钱。这却是她没有料到的。

也因此,月娘此时,在言语上自是要维护自家雇主,笑道:“仲老爷这话,奴听不懂。奴的小报,卖给了一个叫做曹忠的人。此人有名有姓,有家有业,有宅有铺,仲老爷若是不信奴,尽可详查。”

仲简沉声道:“我自会去查。”

月娘轻笑一声:“仲老爷要走了?奴还要去收衣服,恕不远送。”

仲简的脚步出了碑亭,月娘又悠悠出声:“仲老爷,你我都是孑然一身,没什么父母亲人。你若是决定娶我,也无须序什么三代名讳,道什么田产官职,只需一张草贴,一台檐子,咱们拜过天地,喝过交杯,便算做成了夫妻。彼时你要奴做什么,奴无有不从。”

仲简冷哼了一声,回了句含义不明的话:“你倒是了解得清楚。”

待他脚步声听不见了,月娘方才轻笑一声:“奴还真是迫不及待,想要叫你一声夫君呢。”

俯身抱了竹筐,袅袅娜娜朝节性斋去了。

周遭安静下来,只有风声仍在不知疲倦地吹,学子们彼此问候招呼的声音传来,遥远而细小,有些不真实。

恒娘从石碑后慢慢转出来,脸色有些发白。

想问月娘的,已经不用再问。倒是这番偷听,居然还有这样意外的惊喜。

这可真是,人生处处有惊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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