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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说了许多话,嗡嗡地在她耳边回响。
更远的时候,更多人的声音,也从记忆中泛起,那是被生活摧残过的声音,却响亮高昂,带着灼人的热烈:“我们都是周婆,这周婆,天下女子都可做得的。”
秋日和煦,秋风肃杀,一冷一暖,激得肌肤一阵发紧。她眼望前方,举步便走,脚步越来越急,虽非奔跑,速度却远远超出往公厨小跑的人。
到了后来,连伴她同行的仲简都微觉吃力。
恒娘似乎并没有辨明方向,就这么一股脑儿闷头走下去,等她停下时,仲简看到,她原本苍白的脸色因疾行而泛红,额头挂着晶晶亮的汗珠,眼中反射秋日的光,明亮璀璨,耀得人眼花。
半日以来,第一次露出笑容,朝他扬起脸,声音柔和:“没有马,靠自己,也能走得远的,仲秀才。”
第62章 女人社
长春殿是今/上卧息的便殿, 绣茵铺地,画帘低垂。
九月的秋爽气候,殿里犹供着冰鉴, 丝丝白烟被秋风一吹, 袅袅消散。胖乎乎的手伸过去,取了半块西瓜。
一个穿着青紫色圆领阑衫的高胖男子啃着瓜,口齿不清地说:“你继续说,捡些有意思的。朕听那些颂圣的话, 听得耳朵出油。”
“是。”仲简想了想,又说:“上舍如是斋刘得初、白蒙亨、刘观三人平日过从甚密,称兄道友,亲热无间。本月策试, 三人都在一个考场。
刘得初做完,卷中有犯先帝名讳。另两人见了, 都不说。
白蒙亨卷面也犯了讳, 另两人也缄口不言。最后刘观写完, 一样犯了讳,还是没人指出来。
三人各自欢喜, 都想着另两人必然见黜, 自己便是本场的文魁。试卷发下来,才知道三人全都犯了忌讳。此事一时传为笑谈!”
圆脸男子便是当今皇帝,笑得差点被西瓜籽呛着。内侍忙上前替他顺背。
摇头道:“好, 刘得初、白蒙亨、刘观, 这三人名字朕记下了。若是他们将来有福气登第出仕, 朕用人之时, 可得多留个心眼。”
仲简又道:“自官家下了谕旨,公厨的膳食颇有可观。小人去太学不到一月, 到处听闻太学生歌颂圣德,不胜感激。”
“安其卧起,丰其饮食,朕可以无愧于士人矣。”皇帝满意,放下啃了一半的西瓜,接过内侍递来的绢帕擦了手,又问道:“年前政事堂曾拟了旨意,命太学生课暇之时,前往武学校场练习骑射。如今太学生的骑射,练得如何了?”
骑射?
仲简紧了紧手指,小心回道:“回官家,小人观之,太学往武学者甚少。但有去的,都是一时俊彦。譬如上舍服膺斋有学子宗越,每旬必有三五日过校场。据说,有一日武学生下了战书,双方比试射箭。宗越十战皆胜。”
皇帝笑了笑:“朕的武学生,居然敌不过一个书生?岂有此理。”
皇帝听了宗越的名字,语气如常,似乎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仲简按捺下继续打探的心思,正想着再说些什么。忽然听到皇帝漫不经心地问道:“听说太学里有个浣娘,太子让她办了份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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