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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为难处。”陈恒叹了口气,“阿陈自称孤儿,并无亲族家人。一旦义绝,一介妇人,身无长物,无所归依,却是桩棘手事。我欲让李子虚以庶母事之,替她挣个名分,也算为她谋个安身之处。”
胡仪尚在考虑,窗外阿蒙已然高声怒斥:“岂有此理!李父为禽兽,阿陈被其所害,反倒要替禽兽守寡?再说阿陈与李子虚本有夫妻之名,焉能再以母子名分相处?陈恒你自己可愿处此尴尬境地?”
陈恒探头出去,笑道:“大小姐莫急。阿陈算是李父之无子妾室,无需守寡。名分上头,确实尴尬。然而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总不能让阿陈没有活路。”
“谁说阿陈便没有别的活路了?”阿蒙奚落他一句,朝屋里唤了一声,“恒娘,你告诉他陈大尹,阿陈可有别的活路。”
陈恒回头,惊奇地看着恒娘,“你就是阿陈所说的浣局掌事?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位花信年华的小娘子,祭酒适才赞你胆色过人,果然不虚。”
随即摇头叹口气,“你是一片好心,不过阿陈自己觉得,还是回福州去,守着李家的祖宅薄田,日子更稳妥。”
又隔窗对阿蒙笑道:“阿陈回福州,李子虚留京城,既可保全阿陈的生活,又能避免两厢尴尬,大小姐可还满意?”
阿蒙呆住,半晌方喃喃道:“阿陈她为何,为何……”
她生来锦衣玉食,自小活得恣意,从未体会过生存艰难,自是觉得尊严自由比天还高。
恒娘心中却明白,对阿陈来说,陈大尹提供的这个方案,才是真正的意外之喜。
替恒娘打工,不过是权宜之计,哪里能够长久?她容貌已毁,名声也被玷污,此生另嫁已是无望。
若能以李父妾室的身份,名正言顺地居于李家,虽对李家产业无处分之权,却能使用收益,可算终身有靠,不用寄人篱下,吃了上顿虑下顿,过了今日忧明日。
宗越侧脸,见轻纱之中,阿蒙面孔茫然,知她难过。心中不忍,低声劝慰:“女子的出路,原本便比男子少得多,万不得已,只能将就。”
“将就?”阿蒙声音低落下来,轻声自语:“只能将就吗?”
宗越听到她受伤一般的语气,手指颤动,差点便想去抱抱她。好容易控制住自己,深吸一口气,柔声道:“你可以不将就。”
“为什么我可以?”阿蒙问他。却不等他回答,笑了一下,摇摇头,缓缓道:“都一样的。我与阿陈,没有不同。”
室内,胡仪沉思良久,方叹道:“也罢。古者礼不下庶人。阿陈不过一无知妇人,生平未受道德教化,今若以礼求之,未免苛刻。”
陈恒见他认同,颔首笑道:“正是如此。这是其二。其三,则是李若谷服丧之事。按礼制,遇父丧,李秀才本当归家守孝,斩衰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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