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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娘自知今夜一切作为都落入他眼中,抵赖不得,也不费劲矫饰了,大方答道:“正是。莫大娘便一时想不到,过得几日,或是旁人提起,她必然能够想通这一节。到时候,我在莫家的处境可就尴尬了。不如今夜卖她一个好,我也能从莫家全身而退。”
“所以,你最初的打算,还是想要借着立嗣的名头,谋夺莫家的家产?”
“仲秀才,请你说话讲点公道。”恒娘一双柔和却有神的眼眸望着他,充满理直气壮的指责之意,倒让仲简一阵错愕。
他?不公道?
“我是认认真真打算为他家少爷守节立嗣。只要我做到了,那么不论是依律法规定,还是世道人情,我接手他家财产,不都该是理所当然的事?这怎么能叫做谋夺?”
至于接手之后,是否还要守节,到时候再另当别论。不过这一点,自然不用跟仲简详加讨论。
仲简上下打量她,觉得这小娘子的厚颜无耻功力实在精深。
她说的,倒确实是让人辩驳不得的道理,只是,这种道理,大家在腹中计较即可,谁会这样面不改色地宣之于口?
“这就是你嫁一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的原因?万一冲喜见效,你那夫君日渐大好,你打算如何收场?”
这话刚一出口,仲简自己便知问错了,“哦,反马。你打一开始,就从没想过在莫家久留。”
恒娘默了下。这本是她的初衷,结果今日被宗越搅扰心绪,差点就中途变卦。
后来又闹出嫁妆的意外,好在有黄衣少女出言相助,等到一切将将回到正轨,莫员外又猝然过世,她权衡之下,只好断然放弃。这整整一晚的事,当真是一波三折。
心累。
仲简从头到尾推了一遍:“你嫁那莫少爷,便是指望他一命归西。你以他未亡人身份,返家守寡,顺带侍奉你母亲。等莫员外夫妇老了,你又可回到莫家,替莫少爷择立嗣子。嗣子年幼,必定事事以你为尊,到时莫家资产,无论转移变卖,无不由你一言而决。”
抬眼看着恒娘,目光很冷:“你一个花信年华的小娘子,为着别人的家产,竟能如此远谋深虑,对自己的终身幸福更是丝毫不知顾惜,薛恒娘,你的心,可还是肉做的?”
“终身幸福?”薛恒娘重复这四个字,声音很轻很轻,差点便要散落在夜风中,叫人听不真切。
两人此时已经走到州桥上。恒娘慢慢缓下脚步,去到桥边,低头看着水中弯月,波纹荡漾,水清月明。
“恒娘也想能够跟心中爱恋的男子在一起,花前月下,说些甜蜜的话语,看他微笑,替他整发,由他牵手,与他偕老,那样的日子,才叫做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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