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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万籁俱寂时,远处的高空设施忽然开始运作。
夜间主管揉揉眼睛,嘀咕:“我困昏头了?头一回看到这个点有人坐过山车,牛啊。”
陈寒丘停住脚步,看着微光下的山车缓慢攀升。
游乐场内,过山车上只有一位客人。
工作人员困得迷糊,也纳闷,这五点怎么就有人来坐过山车,还是个女孩,一个人来的。
他仰头看,过山车快到最高点了。
过山车上,施翩坐在第一排。
晨风吹动黑发,她沉默地注视着东川,心中的烦闷无处宣泄。自从回到东川,她的心像是被挤压着。
当到达最高点时,她握紧扶手。
过山车急速向下俯冲,失重感和窒息感传来,她被腐蚀,被压碎。
施翩大喊出声,声音清亮。
不知道绕过多少圈,她又一次到达顶点,她喘着气,微微睁大了眼,黯淡的天际有一颗明亮的星。
那是启明星。
远处,陈寒丘遥遥望着启明星。
他没告诉谭融,那个最难的夜晚他在想什么。
那日黎明,天没有亮透。
橙色的光从低处开始亮,晨光中几棵树在摇摆,高处的天是暗的,深蓝色的空中挂着一颗明亮的星。
他深深地注视着这颗启明星。
耳边是她的声音,柔软的,有一点粘稠。
她困了,又无聊,嘟嘟囔囔地说,我在西方你在东方。我看到启明星的时候,你看到长庚星,那就是你在和我说晚安。
哇,确实挺浪漫的。
他看到了启明星,她在西方,或是东方。
他在想,她在和他说晚安还是早安。
-
施翩坐了两趟过山车,浑身舒畅。
这是她排名前三的解压方式,屡试不爽,感觉今晚能画出点东西来。她顺了顺长发,脚步轻快地往外走。
走到门口,施翩顿住。
“……”
感觉脚步顿时沉重了。
不远处,陈寒丘倚在车门上,双手插兜,低着头,神色疏冷。灰暗的天空下,他的侧脸更显冷漠,鼻梁的坡度能让她再坐一趟过山车。
施翩纳闷,这角落还能遇见他?
她是不是和魏子灏走太近,所以这么倒霉。
停顿几秒,他忽而侧头看来。
深黑色的眼睛准确捕捉到她的位置。
施翩慢吞吞地迈着步子往他身边走,两人都对视了,也不好装作没看见,毕竟门口就他们两个人。
陈寒丘直起身,几步走过来,淡声问:“顺路送你回去?”
一夜没睡,他的嗓音有点儿哑。
施翩看了眼他眼睑下的青灰色,问:“你怎么在这里?”
“加班。”陈寒丘指了个方向,“我们公司的工厂在那里,出来正好看见你。这个点,郊区打不到车。”
施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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