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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慌忙抬起,收拢的时候,裙纱却从指尖溜走。
陆星盏的手,沉重地落下,握住了轮椅的扶手。
曾经,现在,陆星盏一次又一次地,竭尽所能想要捉住这片衣角,可最后他得到的,仍是空空。
庄藤已经走远。
陆星盏的悲伤再难抑制。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用渺茫的抑制力,抵御着这兜头而下的剧烈悲痛。身下的轮椅,在他用力紧抓中,咯吱咯吱地颤抖,仿佛随时要四分五裂。
气体虽然对他造成了损伤,但陆星盏今早的时候醒了。
不知是不敢面对庄藤,还是又动了卑劣的小心思,想要让庄藤可怜他一副病体。
庄藤还是走了。
他到底还要这么做?
他还能有什么能为她做的?
陆星盏方寸大乱地想着,自己到底还剩下什么,还有什么没能给她,还有什么没有为她办到,对她来说自己还有没有什么用处,他还能不能有机会再见到她……
可他最后发现,自己已经一无所有。
他真的已经付出了自己的全部。
真的用尽了一生的力气来爱她。
可她还是没有在他身边多停留一分。
大颗大颗的泪水,砸向陆星盏的手背,他损伤的肺腑撕扯,周身冰冷颤抖,嘴里一片扎舌的酸苦。
空荡荡的花园,响起细碎的,不易察觉的沙哑哭声。
没人能发现,陆星盏奔涌的泪意。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试图让自己平静,却像个幼稚的小孩子,丧失了一切的控制能力,无助而可怜地,一个人在这里经历着一场枯萎。
直到他再也没有了力气,行尸走肉般,定定地望着眼前。
泪水朦胧的视野里,陆星盏仿佛又看到那片珠玉之卵。
黄澄澄的,十分喜人。
那日的天气很好,山花欲燃,少女拿着湿哒哒的衣服,站在花丛打量着作为闯入者的他。她头发不好看,穿得也不好看,神色也不是很友善,一双眼睛却是半弯琥珀,飞星冉冉。
陆星盏第一眼见到南姝,就很喜欢。
可她不属于他。
可他真的好爱她,好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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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仰山的道场,香火旺盛,炉子燃着纸钱,灰烬飘到天上去。
柳涧将手机递给须途,“师父。”
手机屏幕上,是今日登在网上的关于贺重锦一案的公示。
须途戴着老花镜,一行行地看下去,还没看到最后,已经老泪纵横。
“终于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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