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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声声摇摇头:“没事,挺好的。”
说来奇怪,蒋声声一向眼窝浅,害怕难受委屈的时候就会忍不住哭鼻子,但迄今为止最该哭的两次她却一滴眼泪水都没流。
一次是13岁那年做心脏室缺手术,从手术室出来后一切正常,夜里却突然开始不对劲,心脏狂跳,检查后发现是淤血阻压了心脏,于是一天24小时内,她刚挨完一刀的心脏又要紧接着承受第二刀。因为不确定第二次手术会不会成功,进手术室前她被医生下了病危通知。她可能再也无法从手术台上走下来,生命也许会永远定格在13岁的年纪,像奚袖那样。但她没哭,她看到爸爸在叹气,妈妈几近晕厥,奶奶不断用面纸擦眼泪,爷爷眉头紧锁眼泪水一直在眼眶打转,就连8岁的魏哲枫都眼睛红红,只有她全程没为自己掉一滴泪。
当麻醉剂进入到她体内,知觉消失前,她想的是万一自己再没醒过来,爸爸妈妈应该会再有一个小孩,她的弟弟或妹妹一定身体健康,不会像她一样让家里所有人为她担惊受怕。她以后也不用再闻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了,不用天天吃那么多药,不用痛到嘴唇发白......
第二次就是昨晚蔚燃跟她提分手,说玩腻了她的时候。
她第一次正式爱过的人,她的初恋,以一种荒唐而不堪的形式戛然而止,她明明愤怒,明明难受,明明羞恼,可就是没哭,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是哀莫大于心死,也许是潜意识里觉得泪水只会让她看起来更可悲更不堪吧。
她和林茉莉一起把行李搬上出租车后备箱,等到了她家小区,蒋声声把一来一回的车钱都打给司机,没让林茉莉替她多担一分。
蒋声声打开密码锁,把东西全部搬进屋,之后让林茉莉先去客厅坐一会儿,她改个大门密码。原先的大门密码蔚燃知道,虽然他不会再来这儿,但蒋声声还是不想承担“一个外人随时可以开门进来她家”的不安感。
说起来她大半个月前就跟蔚燃提过要搬回家住的想法,那时是因为蔚燃成天不着家,她觉得一个人住在他那儿没意思。后来被蔚燃父亲那么一闹,蔚燃之后每天围着她转把她宠得晕头转向,搬回来住这件事就再没提过。
没想到现在却是以被抛弃的方式住回到自己家里,想想也是讽刺。
中午林茉莉留在蒋声声家里陪她,为了招呼林茉莉,蒋声声点了颇为丰盛的外卖,两个人坐在餐桌前边吃边聊天,林茉莉问她怎么突然就跟蔚燃分手了,说前段时间看到他们还挺恩爱。
“玩腻了”三个字蒋声声说不出口,就说:“可能没新鲜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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