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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识明明没有与别人刻意相交,但人缘极好,没人会说他一点坏处。
他们两个,性格截然不同,但彼此认可,关系极好。
蒋年多次说“识兄是我最好的朋友”。
唐识也时常给蒋氏兄妹家中送食用之物。
蒋年不愿开口的难处,唐识都能发现,默默解决。
就像现在,蒋年才华横溢,落笔即文章,却写得一手烂字。
他幼时没有好字帖,也没有师傅,自己摸索着学习,写字没有章法。
童生试时,判卷官以“书迹滥劣”为由,降低了他的名次。
所以,现在蒋年不仅要背书,还要习字。
蒋年没说过这事,但唐识专程搜罗了名家帖子送了过来。
送帖来的时候,他贴心地带了适合女子的细笔。
“可以写告示了。”他这样说,笑盈盈的。
这是在取笑那天兄妹两个的反击。
唐识没有恶意,蒋年大笑起来:“既然如此,怜娘就拿着吧,说不定哪天真的要写告示了。”
晋恪接了他的笔,觉得自己被嘲弄了,不想道谢。
她这样赌气的样子,像个是真正的女孩样子,让蒋年和唐识都笑了起来。
现在的蒋年还不是解元。
他每日奋发图强,为乡试做准备。
晋恪晚上睡前,都能看到蒋年那屋的烛火还亮着。
晋恪知道,他会在这场乡试里拔得头筹,成为解元。
但她不能说。
书院也会给学子们加课,忙起来时,蒋年就会彻夜不归。
走科举之路,是需要举荐人的。每个学子,需要五名身上有功名的举荐人。
幸亏书院有个夫子很赏识蒋年,不然他连上考场的资格都没有。
蒋年知道自己的科举之路险之又险。
他差点没有举荐的人,他差点落入贱籍。
他现在还能读书,还能考试,是他娘用命留下的良籍,是夫子为了他低声下气求来的保举。
所以,他必须用命搏。
吃饭时,蒋年信心满满:“我定要连中三元,光宗耀祖!”
他时常这样子,晋恪不愿意理他。
但红婆非常信他:“少爷自然没问题。”
红婆自然不知道什么是三元,在她看来那大抵是书院里的一个怪东西。
晋恪听蒋年说过他字丑,她也见过蒋年在书上的批注,确实不好看,但她以为那只是随性而为。
但后来,她见到了蒋年的一个小论。
里面的字丑得一脉相承。
晋恪实在看不过眼,也明白判官说的“书迹滥劣”并不是恶意诋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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