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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仿佛是老天爷帮她,傅臻一直在偏殿议事不曾出来,直到月上柳梢,人乏了倦了,偏殿的灯都还亮着。
阮阮逗了会兔子,便提心吊胆地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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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失踪一案涉及的京中权贵公子原本就那么十来个,处置起来并不难,可傅臻这一回要打击的还有此事中贿赂公行内外勾结的贵族,谁都没想到皇帝借此大做文章。
行贿的罪名来势汹汹,龙椅上那位又是头一等的杀伐决断,那名单便如高悬的刀刃堪堪就要落下,有几个惜命的甚至已经卷铺盖逃出了上安。
若在往常,谁又能在这神机局眼皮子底下逃出生天?此次因留有十日期限,且那名单至今未曾公之于众,眼看着还有五六日,如若加快进程,也能逃出京城千里之外了,到时候人海茫茫,神机局就算想要寻人,也还需时日不是?
逃命,虽是孤注一掷的办法,却未必没有生还的希望。
来日皇帝驾崩,新帝登基向来有大赦天下的规矩,加之世家大族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先将小命保住,总有从头再来的一日。
可他们算盘没打好,神机局的暗卫早已对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
傅臻并不急着将人捉回来,说好的十日就是十日,这期间随他们如何蹦跶,等到十日一到,缉拿追捕,按律处置,不在话下。
神机局几个督卫禀报完几位大人的下落便退出了大殿。
傅臻看着面前案上堆成山的奏本,不禁按了按眉心。
以往这些奏本大多送去昭王府,或者昭王从前在宫中所住的临华殿,事出紧急或干系重大的事情才会禀到玉照宫。
即便他今日临朝,但朝中文武百官皆知他大病未愈,一些小事不会送上门让他烦心。
傅臻面色沉了沉,从中抽出一本打开,果不其然是催促立储的奏本。
傅臻膝下无子嗣,如今只有昭王、定王、陈王人在京中,皆为储君人选。
定王与陈王年岁尚不满十五岁,依照本朝惯例,待十五岁一到便要离京就藩,其他到了年纪的诸如岳王、容王手里头仅有几百亲兵,而傅臻对此非常警惕,在这些亲兵之中也安排了自己的心腹暗中监视,两人如今皆是规规矩矩在自己的封地安享富贵。
而先帝的兄弟不多,手里多少有几万的兵力,如今闹着进京面圣的南信王是其中一个,由沈烺在江州镇压,其余几位暗地里虽有小动作,却是不成气候。
为避结党营私之嫌,奏本中不乏明面上理性分析昭王、定王、陈王三人优劣,可心里那杆秤偏向谁,早已经不言而喻。
几个月前,傅臻回京途中受伤,那几日翻来覆去痛到难以入眠,还被太医告知回天乏力,那时候就已经认真想过立储之事。
定王板正,陈王慧黠,二人虽则年轻,却并不昏聩,能明辨是非,只是两人在昭王光芒之下,尚不显治国之才,而母族势力都远不及崔氏,因而对皇位的热衷也大大消磨。
至于昭王——
外人看来昭王的确是最佳人选,之所以迟迟不定,还是因为傅臻对其并不甚信赖,甚至很难对昭王的为人作出准确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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