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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泳很久没有说话,但是王药却看见他抬起胳膊,原以为要受几下打,都咬牙做好了挨耳光的准备,没想到父亲粗糙的指腹却伸了过来,把他鬓角的一缕散落的头发抿到了耳后。
王药心里一震,抬头看着父亲。王泳却把目光别开了,淡淡说:“那时,赵王的人到临安,说你在夏国那里当了大官?”
“是。”王药低了头,“当下的职位,是夏国南院夷离堇,直译过来是‘南院大王’,但并不是封王,相当于古代所说的左丞相。不过宦海沉浮是一样的,从晋国的别驾,到那里的若干职位,最惨的时候,奴隶也做过……”
王泳似乎震颤了一下,手指微微一抖,但语气还是平平淡淡的:“宦海么,也正常。还听说……你还是……”他大约有点难以出口,犹疑着没有把“面首”两个字说出来,手指头无意识地在腿上急速地点着。
王药知道这个难关总是要过的,好在他在这上面也很坦然,所以直接说道:“三哥和我转述过。所谓‘面首’云云,是泼在我头上的脏水,随他去吧。不过,夏国太后确实是嫁给了我,我们还有一个孩子。”
“胡闹!”王泳怒喝道,“没有六礼,没有迎娶或出阁,也没有拜天地、拜父母,算哪门子娶嫁成亲?!你们私定的终身,我是不认的!何况,对方那是太后,不仅是身份大大迥异,而且也必然是个寡妇——你是怎么想的?!”
不仅是寡妇,而且嫁了父子两个皇帝,而且还杀了第二个丈夫,不仅如此,还心狠手辣,又媚又毒,还一点都不贤惠,动辄打打杀杀,简直是戚芸菡的反面!可他就是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她,愿意忍受她的坏脾气,愿意为她赴死,王药一言都不敢说,低头呆呆一笑。
王泳最拿小儿子这副无赖模样没办法,气哼哼坐着:“这样的丢人事且不谈他。赵王说,无论如何要留着你。你说怎么办吧!”
☆、fangdao
“无论如何”这个词但凡出现,语义就绝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王药的心擂鼓般狂跳起来,强自镇定地问:“赵王还说了什么?”
王泳抿着嘴,默然良久, 每每低头, 就正看见小儿子直剌剌的目光射过来。他恍惚间想起,小儿子王药也是而立之年的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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