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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鼎无力地点点头:“他说,要保住幽燕的重镇,要卡住北线的要塞,从并州直到夏国的南京,都是至关重要的。而我方防务,到底略欠一筹,若不能剑走偏锋,就只能坐以待毙。尤其叛臣王药,深知边界的军伍布置和城池弱点,若不能为我所用,则是大晋最大的威胁。”

王药死死地咬着牙,此刻却突露出一个微笑来:“他是以你的家人,以及所谓的家国大义,来胁迫你的么?”

“也不算胁迫……”黄鼎茫茫然说了半句,自己笑了,“也算是胁迫。不过,我也是愿意的。”

“烹杀他!”完颜绰用力一拍椅子的扶手,咬牙切齿道。

王药摆摆手,倒似这里的主宰:“他只是一个喽啰,所知道的无外乎是赵王肯告诉他的。余外若还有信息,无非是赵王另有想刺杀我的人——惜乎很难到得上京,无非是赵王也在追查我的家人——惜乎我已经被父亲在祠堂昭告出籍。”他空落落地笑了几声:“他大概也不知道,我王药什么都没有,国家的罪人,家族的逆子;流民一个,弃子一颗,滚刀肉一块。”

黄鼎大概真的很怕釜里的滚水,竟然主动说:“对。不过令兄王茼,乾宁二年进士及第,授兵部员外郎的,好像升迁为壶关刺史,以文转武。”

壶关遥对并州。王药觉得胸口像被闷击了一样,无法说话良久。黄鼎虚弱得说不动话一样,浑浊的眼睛里滴下泪水,犹自努力地恳求:“王兄啊,上京汉城里与你喝的酒,至今难忘。你是君子,我也不是小人,各自为各自的内心,也为各自的难办。你刚刚答应我的……”

他在求死。王药回头对完颜绰道:“答应他吧,一个好死。”

完颜绰看着王药强忍惊惧的神色,只觉得既怜悯他,又有些担心和害怕。黄鼎还懂多少,已经不那么重要,王药是被晋国刻意栽害的、冤屈的,她明白了;王药也许又要面临艰难的抉择,她也晓得了。她不知道他这次会怎么选,只是心里痛恨和委屈并存,哀伤和担忧同在。也无心再想黄鼎的处置,吩咐道:“再着人问一问,就斩杀吧。”

半个月后,双手双足溃烂的黄鼎被公开处斩于上京闹市,悬首示众,昭告天下——对他而言,痛快一刀,求仁得仁,且不会被当做出卖晋国、出卖赵王的叛徒。

而这段日子,王药显得沉郁寡言,完颜绰知道他内心的不安,想劝他,但不知道怎么去劝;又担心他会再次出逃,暗暗嘱咐耶律延休等加强禁军和城门的防务,尤其要防着的就是王药。“除非我的手谕,否则,无论他有什么虎符、勘合、禁牌、圣谕……也都不能叫他离开上京半步!”

完颜绰再到王药府邸时,他正蹲在后院亲自执浇壶,侍弄那些芍药花。芍药花期长,一茬儿凋零了,及时扫掉花瓣儿,另一茬儿很快又会怒放,一点看不出衰败之态。王药看见完颜绰时,笑笑道:“咦,这会儿来了?他们怎么都不通报?”

完颜绰也对他甜蜜地笑:“我叫他们不要通报的。上次黄鼎他们放言陷害你,所以假作将你贬为并州牧,实际上,你还是南院夷离堇,可是已经懈怠好久没去部院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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