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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巧正被回来的完颜绰看见,她疾步上前,蹲身拣起盒子,顿时脸都气得通红,上前把萧邑沣揪到地上来。

小皇帝一直就怕母亲,吓得几乎要哭,头上玩出的热汗也瞬间变成冷飕飕的。

“你瞅瞅自己哪里像个皇帝?!”

眼看皇帝就要挨打,王药急忙拦过去,恳求道:“太后!陛下毕竟是至尊!”

完颜绰回眸瞪着他:“不是你说的吗?教子婴孩,越早越好!如今皇帝他全无体尊,荒嬉玩闹,简直就是个无知的顽童!和阡陌里巷里的野孩子又有什么区别?!”巴掌伸着,怒视王药的拦在那里的胳膊:“你给我闪开!”

王药越发横挡在她面前,说的话听起来和风霁月,实则硬邦邦全是骨头:“教以鞭扑,本就是仗着自己的强权,何况不分青红皂白。”

完颜绰冷笑道:“何以我不分青红皂白?!”

王药道:“刚刚陪陛下玩闹,是我的主意,东西掉地上,也是我不小心。成王有过,则挞伯禽,本就是为陛下留着至尊的体面。何况这错是我犯下的,我担着就是。”

萧邑沣流着泪,害怕地在身后拉王药的衣袖:“仲父……你别说了……万一阿娘又拿鞭子抽你怎么办……”

王药听着孩子的哭腔,突然有些悲愤的感觉涌上来,冷笑道:“不就是镇南将军的礼物么?要是我还不值他一件礼物,身为下贱,也只好任凭高高在上的太后鞭扑处置了。”

完颜绰眼睛里突然冒出一层泪花来,她俯身捡起地上的雕漆盒子,用力往王药怀里一塞。王药本能地伸手捧着,听她怒声道:“打开!看看有没有摔坏!摔坏了,看你……”

盒子已经从盖子处成了两爿,王药缓缓打开盒子,呼吸却是一滞,急遽抬眼看着完颜绰,她犟着脸,目光中却少有的带着恐惧。

王药低头看看盒子里那支摔成两半的玉簪,这是他被谪贬并州时,母亲送别时抹着泪送给他的。母亲说话的一幕至今历历在目:“药儿,天下人都误解你,娘也明白你的心。只可惜我们女人家说话没有人肯听肯信。你早早去并州,好好听话做事,争取让刺史给你写一封夸赞的‘八行’,将来你父亲再为你跑门路,总归不能呆在那么远的地方。你表妹是你姑姑家最贞静的女孩子,将来你想通了,好好地回来,与她结发,这簪子洁白无瑕,是最好的和田美玉,或许还能当女家的聘物。”

他的内心比完颜绰有更多的恐惧,她信的是上苍的指示,他信的是冥冥中的安排。断裂的玉簪,被抢的金簪,他们第一面时交换的信物,就这样一番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  糖和玻璃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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