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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威胁了!完颜速闷头闷脑不说话,在家完全听老婆的。而完颜绰确实还依仗着父亲的协助,但是两宫摄政,超出了她的底线。她仍不反驳,笑笑道:“好,那就照母亲说的做。”
萧氏道:“那我进宫见见阿鸿吧。”
完颜绰更无一词反对,伸手解下腰间宫禁的令牌,恭敬地递给母亲:“母亲要进宫,只管吩咐一声就是。”萧氏毫不客气地接过令牌,上下看了一番,对完颜速点点头:“既然是亲外孙要当皇帝,你还是要多出些力,否则,咱们家日后凭靠谁?”
完颜绰从父亲家出来,坐上自己的翟车,车帘四面放下,光线昏暗下来,她才顿时觉得自己浑身冰冷,打摆子似的战栗了一会儿,冷冰冰的泪水倾泻下来,那样的寒意才慢慢减退了些。她咬着牙想:好,你逼我!我原来还想保全妹妹,将来好承欢在你们膝下。既然现在你要为她争抢我的东西,大约我也不能留她了!
马车驱动起来,完颜绰突然说:“我不想回宫。沿着上京御道,从北城到南城,全数巡查一遍。”
马车辚辚响动,完颜绰在颠簸中收摄心神。上京四周夯土版筑,修建着高大的城墙,是夏国太_祖在这片有着“塞上江南”美誉的宝地建立的京城。为了表示不忘根本,又为了表示天下归心,城池分为两部分,北边是皇城,多由契丹贵族居住,南边是汉城,由归顺的汉民居住;一如朝中也分南北两班,一班契丹,一班汉臣,按着契丹的风俗,一南一北相对而立,皇帝皇后则面东议事,两班臣子虽不算特别和睦,相处倒也不曾生事……
这样想些朝政大局,完颜绰的心里渐渐平静多了。马车不快,她从窗缝里看着外头,守城的禁军正端立在城墙的女墙之里,冬季的风沙阵阵,这些男儿却昂然屹立,连一丝动弹都没有。她心神略定,放下窗帘说:“北边像副样子,再到汉城瞧瞧。”
汉城热闹得多,手工业者、小商小贩多是汉人,聪慧灵巧,算计灵活,契丹人只能与他们做生意,吃了亏也不觉得。市井里叫卖声声,沿河的里坊更是笙箫鼓乐频传,夹杂着笑声、歌声,一派俗世的愉悦——等皇帝驾崩的消息放出来,大约这样的热闹就要停止了。
皇后的翟车停在河对岸,车里头的人静静地托腮,隔着两丈宽的小河听着歌姬们练习琵琶阮琴,然后唱着新谱的词曲,歌声音振林樾,婉转动听。一曲终了,歌姬黄莺儿般的声响起:“王先生,这句‘舞随飞燕后,梦着落花旁。’奴总是唱不出味道,您教教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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