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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一样,毕竟皇帝是她和先帝的亲儿子!”
“这位,现在没有儿子;就算过七八个月生出来一个,也未必是儿子;就算是儿子,也必然不是我亲生的。”完颜绰冷脸道,“天下都知道陛下与我无子,既然如此,兄终弟及,选择他年幼聪明的兄弟继位,最为明智。只是朝里内外,尚需父亲支持。”
完颜速不说话。他的女儿聪慧有主见,又有魄力,既然已经一条道走到这步了,他当父亲也只能硬着头皮保护她了。他看了王药一眼,说不上是欣赏还是厌恶,冷冷问道:“既然阿雁这么信任你,你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才是?”
王药正是五中俱沸的时候,抬头呆了一晌,直到完颜速的眉头又虬结起来时才说:“前头的事还算机密,但要有人别有用心,天下悠悠之口总不能还靠嘴去堵。所以,立储君,宜小不宜大;朝中人,宜亲不宜疏;而外实兵力,内掌尊位,立德立功,便是唐代武后,也能摒绝非议,创清平世界,让后人羡妒之余,尚能赞叹。”
他说得冠冕堂皇,但也确实真理。完颜绰面露微笑,深深地打量了他一眼。完颜速无语相驳,低下头表示默认。
完颜绰顺手把今日刚得到的皇帝斡鲁朵虎符,和自己手中的禁军虎符,一并交给了王药,并趁父亲不注意的时候,给王药使了个眼色,说道:“那么,善后的事情,麻烦阿爷和王记室去外头值庐商议,两支队伍的人员处置也须尽快定夺下来。我呢,浑身难受死了,叫阿菩她们过来,我要洗澡。”
就这个时候,还不忘让王药和完颜速互相牵制、督促。王药倒有些佩服完颜绰的心机手段,苦笑了一声,随着完颜速出去了。
完颜绰略微松了一口气,看了看宫女抬洗澡水进来,都很畏怯一地的鲜血以及两具尸体,她倒笑道:“别怕,活人才最可怕,你永远不知道他们下一步要干什么。死人么,就是丑一点,乖得很呢!”
她在宫女们的服侍下,万分坦然地解衣踏进浴盆,温暖的水荡涤着她身上的血渍,洒着蔷薇露也掩不住逐渐蔓延开的腥味。她身上的青紫,崴伤的地方,都被热水激起疼痛,嵌满污血的指甲更是一阵阵钻心。可她却拿起鬃毛刷子,小心地把指甲四周的血迹刷干净,断裂的甲面无比脆弱,裂开更深的口子,她浑若不觉。
好半天,在激烈的剧痛中洗净了双手,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手,对正准备拿剪刀来的宫女笑道:“不劳你们操心,自然有人给我剪指甲。”
她袒露着身子从浴盆里站起来,背上和左臂仿佛是绝美的画儿。她擦干双足,连衣裳都没有穿,到她丈夫萧邑澄的尸身面前,看着死人那张空洞的脸,对着他微阖的双目,还有脖子上笑咧似的大口子,魅惑地笑道:“陛下,我美吗?可惜啊可惜,你要是会珍惜我,不那么一步一步风刀霜剑地逼我,我原是愿意做个贤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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