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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李儿十分见机,点头哈腰地说:“奴明白!不仅暖阁子外十丈地没有别人,就连奴也不在。”他嬉了皮一笑:“就是皇后要茶要水什么的,得大点声儿,不然奴听不见了。”
完颜绰掩口笑道:“我岂敢劳动御前总管端茶送水?备着在屋子里,我又没折了手脚,还不能自己伺候自己么?”
外头传报王药已经进了宣德殿外的大门,刘李儿急忙告退,完颜绰知道,外头侍卫还要好好检视王药,防着他夹带锋利的东西进门。
她趁着这个暇儿,对着暖阁里供皇帝整衣正冠的大铜镜,像个上元节要趁着灯会约见心上人的小妹子一样,仔细打量、抚弄着自己的鬓角和衣领。镜中的她略带倦色,眉梢眼角有些凌厉,完颜绰甚不满意,仔细地练了一会儿微笑,想着他要来,自然目中带了汪汪的水光,表情也缱绻多情起来。
她刚刚端坐在珠帘后头,外头就传报王药求见。她端着声气说:“叫进来吧。”
隔着晃眼的珠帘,她看见王药一身朱袍,仔细地裹着幞头,虽然瘦了些,依然是挺直收紧的背脊,眼睛只向珠帘后瞥了一下,便规规矩矩地稽首行礼。
在朝堂上,她也隔着珠帘远远地看他,南班的朝臣,本就站得比北院远,他又格外喜欢缩在角落不吭声,所以她也只能模模糊糊观望着他的身影,不能这么近的细细打量。完颜绰撩开珠帘,轻步走到王药面前,好好地看了一会儿,才说:“却疾,起来吧。”
王药顿了一会儿才直起身子,笑容有些勉强,垂着目光说:“殿下,臣不敢无礼。”
他用心梳洗过,可看到脸上,真的瘦多了,脸颊上还有一块青黄色的痕迹,是淤痕消退后留下的,完颜绰不知怎么心里一酸,这样的滋味已经不知多久没有感受过了!她低声说:“听说萧邑淳一直欺负你,可惜我那时候,却不能为你做些什么……还好,还好……回来就好!”
他的喉结滚动了几下,目光终于坦然地望上来,一瞬间,他的故国,他的无家可归,他说不出的委屈和悲痛都涌了上来。他嘴唇一搐,撇开头说:“皇后殿下想问什么,问吧。”
完颜绰有些恼怒他的无情,气得眼睛里都水汪汪的,她扶着他的肩膀蹲下来,有些生气地扳过他的脸:“看着我说话!”
王药顿时沦陷,眨巴了几下眼睛,咽了一口唾沫,说:“渤海王并州之役大败,无论是用兵、用人,还是军伍的管理、钱粮的使用、沿途的骚扰,我都知道。你想扳倒他,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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