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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绰这才发现他的滑头,气又气不得,笑又笑不得,心里爱恨交织,板子轻了生怒,重了又担心。轻轻重重、反反复复,折腾了行刑的宦官几次,那倒霉家伙才终于放下手中刑具,跪地道:“回禀皇后,行刑已毕。”只等完颜绰无奈地挥了挥手,才如蒙大赦似的一溜烟儿退下去了。

没有人摁着手脚,王药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衣服前襟沾着地上的尘土、砖缝里的草汁,他旁若无人、小心翼翼掸了又掸,摘了又摘,最后叹口气说:“这衣裳只怕难洗了。”

完颜绰也终于从刚才莫名其妙的又气又怨中冷静下来,对王药柔声道:“对不住,你当年一条建言,把陛下带到山沟里去了,能保住你的命,已经要多谢陛下宽宏,革职鞭笞都是应领的罪过,你呀,也别再逞强了,逞强没好处。”她紧跟着低声问:“疼得厉害么?”

王药站得昂然,嘿然一笑,被俘之前,在家三天两头被老爷子敲打,被俘之后,牢狱里受得罪还少了?这样轻飘飘的笞责,也就当时皱两下眉,咬两下牙,他摇摇头,却反问道:“你的伤呢?疼么?”

完颜绰凝望着他的眼睛,宁愿相信里头确实是深情款款。她故作淡然地笑道:“为陛下平叛,这点伤算什么?”

“是什么伤?怎么得的?”

“箭伤。我给陛下送虎符,冷不防斜剌里的一枝冷箭,整条胳膊都射了个透明窟窿。”

王药迅速瞟了她的眼睛,很快低下头说:“那定然疼得钻心呢。而且会留疤的。”

完颜绰心事又生起来,抚了抚裹得厚厚的胳膊:“难道你也嫌疤痕丑么?”又啐道:“可是又关你什么事?!”自觉自己莫名其妙,不由沉声喝道:“你可以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恶趣味没救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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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原文】桓公在荆州,全欲以德被江、汉,耻以威刑肃物。令史受杖,正从朱衣上过。桓式年少,从外来,云:“向从阁下过,见令史受杖,上捎云根,下拂地足。”意讥不着。桓公云:“我犹患其重。”

【译文】

桓温兼任荆州刺史的时候,想全用恩德来对待江、汉地区的百姓,把用威势严刑来整治人民看成是可耻的。一位令史受到杖刑,木棒只从令史的红衣上擦过。这时桓温的儿子桓式年纪还小,从外面进来,对桓温说:“我刚才从官署门前走过,看见令史接受杖刑,木杖举起来高拂云脚,落下时低擦地面。”意思是讥讽,唯独没有打到令史身上。桓温说:“我还是担心这也太重了呢。”

桓温,东晋权臣,以军功得大权,意欲自立,但顾忌太多,未能成功。而后,他的儿子桓玄接棒造反,自立为帝,没有多久被新崛起的权臣刘裕打败身死。

安利一下,这个故事在鄙作《赌棍天子》中换了主人公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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