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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诸多人命在前,可最后命人彻查的因由,却是商贾胆敢不敬士族,派人截杀应试学子。
何等轻如鸿毛,命如草芥。
穆空青的性格里,一直都带着几分随遇而安。
前世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公务员,死后不知算是投胎还是算穿越,来到了这个大炎朝,穆空青也没有什么虎躯一震大展拳脚的想法。
若是他没有生在穷困潦倒的老穆家,而是成了哪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穆空青说不准就安安心心当个混日子的富贵闲人,连读书科举的心都不会有。
可现在,权势、阶级。
这些穆空青从来不曾看清过,却一直存在于当下的,赤//裸裸、血淋淋的东西,就这么被这场宴席剖开,直白又清晰地摊开在他眼前。
穆空青前世看过不少古人为科考疯魔的笑料。
直到这一刻,他才清楚地认识到,这样的笑谈下,藏着多少底层百姓的骨血。
科举入仕。
这四个字,在穆空青的脑海中翻滚。
沈墨见穆空青面色不佳,只以为他当真是惦记自己枉死的亲人,便也失了交谈的心思,直到了府门前,才同穆空青道别。
前来接人的周勤三人也觉察到了穆空青的不对劲。
同他更熟悉些的周勤直接进了马车,坐在穆空青身旁试探问道:“可是此事有何不顺?”
穆空青摇摇头。
就是太顺了,才叫他这般难受。
穆空青见周勤带着忧色,忽然开口问道:“勤哥,你同老师……”
话说到一半,穆空青才反应过来,急急刹住了话头。
是自己冲动了。
周家到底曾贵为国公,周秀才身为周家现在的主事人,身边跟着的人,自然不可能签的活契。
说不准,还是传闻中,权贵世家专用的家生子。
这样的出身在穆空青看来算不上喜事,他何必戳人痛处。
周勤却有些莫名:“我同老爷怎的了?”
穆空青想了想,移开了话题:“我想问问老师,我几时可以回清水镇上。”
周勤却是一脸了然:“小少爷是想要亲眼看着李家落败吧?”
穆空青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其实比起看李家落败,他更想见一见自己的家人。
穆空青怅然了一路,唯有心中对权势的渴望愈演愈烈。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穆空青做不到揭竿而起改朝换代,但他至少得拥有自保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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