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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起的目光被鲜血染成一片猩红,心脏也被一字一句戳成筛子,生理同时遭受波及,他的双手又开始颤栗,强忍着颤音问:“哲也,告诉我,昨晚你怎么会跟大哥在一起?为什么会发生车祸?”
张哲也哭得更凶了:“……大哥……大哥……是为了救我……”他这两日住在香山,昨天半夜睡得迷迷糊糊间,似乎听见大宅里有什么动静,类似一种极力压抑的痛苦□□。张哲也揉着眼睛,摸到手机看了看时间,又听见那阵怪异的动静儿,张哲也掀开被子下床,拧门把手出去,尽头那间卧室门虚掩着,残喘的□□从门缝中传出来。
那是爷爷的卧室。
爷爷生病了。
张哲也朝尽头那间卧室走过去,推开虚掩的门,来不及问候一声,就吓得整个人僵在原地,惊恐得瞠大双目。
幽暗的房间里,四面墙上爬满了密密麻麻黝黑的东西,连片成串的涌动着,缠绞住大床上一个挣扎蠕动的人影。
人影仿佛很痛苦,时而发出苍老嘶哑的残喘,时而又变成煎熬痛苦的女音。
“爷爷……”张哲也吓懵了,双腿止不住哆嗦,此刻回忆起来,仍在唐起怀里打哆嗦,他说,“爷爷变成怪物了,爷爷要抓我……”
那个床上的人影涌动着,手里攥着一个狰狞骇人的面具,突然猛地转过头来,眼窝陷进去,像两个黑洞,魔鬼一样凶狠,死死盯住门口的小孩儿,发出一声类似困兽的低咆:“该死!”
张哲也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因为那个怪物没有脸,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黑色字符,字符从硕大的床铺上涌下来,潮水般,又似触手,逐渐伸向门口,眼见就要抓向他,张哲也连滚带爬冲下楼,但是那片黑色的“潮水”顺着楼梯追下来……
深夜的别墅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跟他一起来的张家兄妹只住了一宿,今天一大早就各自找借口溜了。因为爷爷身体不好,连跟他们几个说话都喘,从早到晚卧病在床,也不乐意见他们,所以用不着几个小辈在床前敬孝,由着他们爱去哪儿去哪儿。张哲也年纪最小,没哥几个那么多花花肠子,虽然贪玩,但更多一份单纯的孝心,知道应该留下来多陪陪爷爷,却不料,撞到如此恐怖的一幕。
张哲也脚上的拖鞋甩出去老远,踢到沙发底下,他不敢去捡,用力掰开大门冲出去,再回头看时,他吓得面无血色。
窗台上悬着一张怒目圆瞪的可怖面具,被黑色字符顶着涌出来,像一个戴着獠牙面具的怪物拖着戾气从二楼一跃而下。
张哲也拼命奔逃,香山的别墅区非常偏远,一条林荫路上只有昏暗的路灯和树影,张哲也连树影都觉得像极了妖魔鬼怪,他死死抓着手机,终于反应过来打电话求救,第一念闪过的就是打给二哥,但是二哥没接,他跑得气喘吁吁,记起来大哥最近就住在香山,离得最近,一定能很快赶过来接他,于是张哲也拨通了唐庚的号码……
他跑了很久,但是个子太矮儿小腿儿太短,耗尽全力也没跑完一条马路,光着的脚板心踩到无数小石子儿,最后被一根带刺儿的藤条划伤了,张哲也胆战心惊,边哭边往路边已经干涸了的水坑跳,然后找了个草墩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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