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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只觉得心疼到痛心:“阿盈,你别一错再错……”
她现在哪里还听得进劝诫,截断对方的话:“饶是我再有错,您也别动这么大气性,气坏了身子,那这一山的怨灵,谁担得住?”
贞观长久地直视她,眼尾发红。
向盈被他看得如芒刺背:“师父……”
贞观冷了心肠:“别叫我师父!”
向盈蓦然仰头:“不叫师父叫什么?”
“你走吧。”贞观偏过头,不再看她,“从今往后……”
不等贞观说完,向盈腾地站起身,寒着脸打断:“我走。”
说着立即转身。
“东西带走。”
向盈依言照做,这时候倒是顺从得很,将食盒拎出门,递给守在外头的侍从:“回长安。”
侍从接过食盒,打开盖子看了一眼,一口没动:“这糕点,要不要搁在门口……”
向盈摇摇头,淡声道:“不领情算了。”
“先生责备你了?”
能不责备么,其实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她料到了:“说了几句气话。”
向盈始终波澜不惊,想着贞观方才的态度,和最后那句没能说出口的气话:从今往后……
她权当这是那位的气话,坐上马车,想着等哪天他的气消了……
可是她没等到贞观消气,那时刚闹完元宵,向盈于子夜收到消息:贞观独自去了辰州溆浦。
那一年,大雪纷飞,数十名戴着傩神面具的侲子冲出长安城,铁蹄踏千里冰川,急奔辰州。
辰州溆水之滨有重兵把守,向盈带人赶到的时候,贞观已经倒在血泊中,浑身都是深深浅浅的刀箭伤。
她下的命令,近溆水者杀无赦。
侍从策马冲入包围圈,手持令牌高喊一声:“住手——”
向盈纵身跃下马,朝那个血泊中的人冲过去,整个人跪俯在贞观跟前,颤着手去探对方颈脉。
人还活着,只是奄奄一息了。
“师父……”
听闻这一声哽咽,贞观的眼睑动了动,他缓缓睁开一条缝,气若游丝道:“别叫我……”
她声音很轻,实则带了责问:“您来这里干什么?!”
贞观气不匀:“我来……看看……”
向盈抑制不住的发抖:“您来看别人做的孽,还是看我做的孽?!”
嗓子里好似堵着一大口浓血,他连发声都艰难,含糊道:“向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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