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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气啥呀。”
孙师傅把大葱拎进厨房,就给她端出一碗热腾腾的蹄花汤。
别说,这玩意儿还挺养胃,秦禾喝完感觉舒服多了。
远处时不时传来悲痛的哭声,秦禾习惯了,闷头吃完饭,又往工作间走。到院子里碰见周毅,戴着两层口罩,一个人拉了根水管子在边上洗车,不断从后车厢里冲出来许多还在蠕动的蛆虫。
秦禾走过去,立即闻到一股浓烈的腐臭,她没靠拢:“刚走了一趟?”
“可不是,去拉了个八十岁的独居老人,儿女都不在身边,也没说时常打个电话,老人在家断气十多天都没人知道,还是邻居闻到臭味过去敲门,报的警。”周毅顺着车子的边缝冲水,一边说,“现在天气渐渐热起来,尸体早就高度腐烂了,我们赶过去一看,尸体表面全是蛆,还在床上地上到处爬,清半天都清不完,刚挪动一下遗体,又从老人的身体里面爬出来一片,几个赶回来的儿女们全都吓得躲老远,屋子都不敢进。”
这种事在殡仪馆不足为奇,秦禾道:“所以是你帮忙抬的?”
“那不然呢,就是提前通知我们带人去抬。”后车厢可算冲干净了,周毅又开始冲洗地上乱爬的蠕虫,“这味儿是真大,”他把两边的车门全部敞开,问秦禾,“你忙完了吗?”
“没呢,估计得晚,你今晚值班吗?”
周毅摇摇头:“明天才该我值班。”
“行,我先去忙了,早点结束早收工。”
秦禾径直往大楼走,斜前方的火化间能听见有人嚎啕大哭,环视一圈,周围都是以泪洗面的人。
秦禾进大楼入殓部,在消毒间做好自我清洁和防护就出去忙了,手机搁在更衣室响了半天。
电话没接通,唐起盯着屏幕看了半响,起身踏出办公室,他点了点司博的桌面:“你跟我出去一趟。”
晚上有个饭局,设在某老板的私人别墅里,谈一个非常优质的文旅项目,想要共谋发展。
桌上空了两瓶赤霞珠和两瓶茅台,唐起喝高了,走路都打飘,被司博东倒西歪地架上车,差点磕了脑袋。
司博把他摆弄好,捆上安全带:“小唐总,我送你回去。”
唐起一把拽住他衣领:“不回。”
“什么?”
“不回,”唐起晕头转向的,又搡了他一把,“去,开车。”
司博盯着他半醒半醉的样子,有点为难:“去哪儿?”
“去殡葬店。”
语言含糊,司博怀疑自己没太听清楚:“哪儿?”
唐起又说:“去殡仪馆。”
大半夜的,在远离城市的别墅区,人烟稀少,道路空旷,路灯阴暗昏黄,领导喝大了居然要去殡仪馆,疯不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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