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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太监,身上的衣服看上去比风签的还要低级一点,一路行来将脑袋埋得很低,一副恭敬的模样。
“奴锦绣,拜见陛下,拜见大人。”他走到前头,在老妇人和何娘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后,便在她们身旁跪下来行了礼。
“锦绣,昨夜裴元生暴毙之前,你有为其添过酒,是不是?”李立没搞什么弯弯绕绕,一张口便直接进入正题。
“是。奴昨夜负责为诸位公子添酒。当时是高公子招呼奴过去,为他和裴大人添酒的。”锦绣一副有问必答的模样,脑袋却没有抬起来,而是就这么保持着恭谦的跪姿,谁也不看。
高昌林听着李立这问题,总觉得似乎跟自己有点儿关系,却又没听出来对方问这问题是想做什么。
正当他觉得疑惑不解之时,李立忽而对着锦绣问道:“裴元生的衣服上有酒渍,你可知是如何来的?”
“不知。”锦绣的话听上去十分沉稳,道:“奴昨夜负责倒酒,只忙着留意各位公子是否需要添酒,未曾去留意裴大人身边的情况。”
李立听到对方这回答也不生气或气馁,只是将目光落到了高昌林身上,喊道:“高昌林。”
正看着锦绣的高昌林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赶忙应道:“晚生在!”
“你又可知裴元生身上的酒渍来历?”李立又问了一遍,神情与刚刚比起来并没有多少不同,可高昌林却是心里一突,结结巴巴地道:“我……我知道。是我淋上去的。”
高昌林说时结巴,可说完后又担心被误会,赶忙道:“不过!我那是不小心的!全都是因为齐遥禄那家伙撞了我一下!我一个没站稳,才会将酒淋他袖子上的!”
“再……再说了,我后来也让锦绣给他添了一杯新的酒了……”高昌林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默默地闭上了嘴巴,没敢随意开口为自己辩解。
这眼见着又扯出一个人来,李立终于没忍住皱了眉,却还是道:“带齐遥禄。”
屏风后的江瑶白几人闻言齐刷刷地看向了旁边的齐遥禄,瞧着他稍微扯了扯衣服,防止可能会有的褶皱,便高声应道:“不用了,本世子在这儿。”
言罢,齐遥禄施施然地绕过了屏风,走向了中央。
高昌林等人纷纷讶然,就连坐在最里头旁听的江云启也露出了惊讶的模样,又在内侍总管格海附耳低声说了什么后,恍然大悟地瞄了一眼江瑶白他们藏身的屏风,什么都没有说。
齐遥禄走到了中间站定,对高昌林等人给他空出来的位置视若无睹,就这么直直地抬头看了一眼李立,再一偏头,对上了江云启的视线。
“遥禄见过陛下,见过大人。”齐遥禄抬手做了一个揖礼,举止看上去有些散漫。
李立见状一个蹙眉,拿起惊堂木拍了一下,道:“大胆,还不跪……”
“咳咳!”后方的江云启忽而用力咳了两声。声音虽然不算大,可威慑力之足。直接让李立的话憋了回去,最终换成了一句:“还不快给世子爷看座。”
“是!”旁边侍卫神色如常地应声领命,刚小跑出了殿门,便瞧见两个侍卫抬着一把太师椅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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