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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站在那里,哪怕不说话、哪怕仅仅是陪着他,都像一根挺拔的标杆,永远伫立在正确的角度和位置,让他不自觉地约束自己的行为想向她靠拢,想得到她的认可、得到她的笑容和明亮的目光。
元景烁不否认这一点,哪怕是现在他对她的喜欢里也不缺乏这些,因为这就是她的魅力本身,但与此同时,在这里,在这片进展安静的、缓慢的魂念世界里,他好像终于能从另一个角度看着她。
从前是她陪伴他,微笑看着他成长、看着他历练、看着他有自己的故事自己的朋友;但是在这里,他变成了那个旁观者,走进她的故事,看着她的悲欢与喜乐。
于是他才看见,她原来还可以这么软、那么乖,会脆弱会难过,当那个少年颐指气使又娇魅向她撒娇的时候,哪怕都亲在她唇角,她捂着嘴一脸崩溃,到头来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纵容,放任那样的宠爱。
元景烁冷眼看着,偶尔不可避免地不痛快之余,却又升起另一种奇妙感觉。
他很难形容,就是突然有那么一瞬的触动,他看见了另一面的她,好像触摸到了她更真实的灵魂。
那是一个不那么完美、但是更真实更复杂也更鲜活,好像在情感和理智中不断拉扯挣扎的林然。
明知道这里是魂念、这个世界的一切和这个少年都是虚假的,但她没有为了保护自己而本能地抽离感情、而冷眼漠然,她仍然选择全心投入、她选择放任感情——甚至愿意费尽心思哄一个记忆中虚假的人影开心,为了他而真心实意地难过。
她像是一头明知前方是泥沼、明明可以轻而易举跳过去、还是义无反顾跃进黑暗甘愿承受淤泥没顶的圣鹿,用濒死的悲伤与痛苦只为了给那个注定沉在阴影中的少年一个温暖的拥抱。
多可笑,多幼稚,又多么不可理喻。
元景烁看着她,她安静地坐在那里,却像清风包裹着熔岩、青竹在黑夜中生长,平静下压抑着某种生命涌动。
她太安静了,哪怕是现在她在他面前,咫尺的距离,他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但是他知道,他的欲望都快被她烧干了。
他低眼盯着她微微抿着的唇瓣,喉咙干涩,喉结滚动一下。
他真的很想亲她,想对她做更过分的事。
她越是这样低下头安静地隐忍着,越是这样在这样的扭曲中难过又默默地坚守,他越是受不了。
她根本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有多可怕的吸引力,简直像黑夜中堂而皇之亮起的一盏明光,会吸引那些阴暗可怖的生命争先恐后扑过去,把身体贪婪地贴住她、揉进她,让她温柔明亮的光把自己一起燃烧;或者就这么铺天盖地把她的光扑灭、把她扯进自己的黑暗里,吸干她、弄坏她。
元景烁站在那里,仿佛能听见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顶开皮肤、细小的颗粒一粒粒炸开的声音。
她真的很能让他亢奋,他看着她,脑子里翻涌着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让他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变态。
元景烁微不可察后退几步,侧过身深吸一口气,压抑一下过于汹涌的感觉。
他得离她远一点,不然该出丑了。
“你如果不快活,也不必强颜欢笑。”
元景烁说:“我们这样的关系,也不必你敷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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