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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景烁往上,他想看得更真切。
可是他看见,无数亡灵魂魄咆哮,它们与那些从血河中诞生的色彩怪物冲撞在一起,在魂魄与怪物冲撞消失的瞬间化为一种铺天盖地的特殊力量,它们凝聚着、扭曲着,前仆后继地冲向那牢笼,像扑火的飞蛾,大片大片撞在爆出耀眼明光的封禁上。
那种特殊力量大片大片湮灭,但封禁的灵光也从璀璨而逐渐虚弱、暗淡,于是一层又一层的符咒、血禁卷曲着剥落,于是一重又一重的法阵与灵光支离破碎,到最后,连那柄擎天重柱的巨剑都开始颤抖。
元景烁的心骤然像是被什么狠狠攥紧,那种仿佛深入骨髓的恐惧与绝望一瞬间让他眼底爆发出金光。
不,不。
不能掉,不能掉!
他不知道自己在喃喃着什么,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那把剑掉下来!
他疯了似的往前冲,在足尖踏上下一个阶梯的瞬间,那柄巨剑轰然坠落,一瞬的死寂后,穹顶牢笼轰然坍塌,整个世界沦为黑暗。
元景烁眼睁睁看着天幕如同被漆黑的墨色一寸寸晕染,天地仿佛一块玩物被攥在某种意志的掌心,一个黑色的、已经不能被称为人还是虚影的生物站在那里,时光与空间在“它”周身薄纸般轻而易举地扭曲。
“它”缓缓说了什么,那声音浩荡、绵延,所过之处,山海迸裂。
元景烁只听见两个字,像是…乌鸦?
元景烁往上跑,死死盯着眼前斑驳的光影。
“它”缓缓抬起手,骤然从某座山峰飞去一道流光,流光疯狂地嗡鸣着,却终究只能飞到它掌心,化为一柄绛紫色的长剑,细长靡艳的剑身上,纹出一株小小的桃花。
“它”抚了抚剑,动作竟然是慈爱的,像在抚摸自己许久不见的孩子。
长剑翁响得几乎开裂,那桃花艳丽的经脉蜿蜒,像凄厉到极致的恨与血泪。
“它”视若无睹,缓缓握住了剑,
下一瞬,悍然白光横贯而出,前所未有骇然的剑势拔地而起,以不死不休的决绝凛凛冲向“它”。
元景烁眼底金芒大盛,可下一瞬,漫天的血和黑遮蔽了他所有视野。
再然后,又或者是一切的最初,他看见了一个男人,一个月白广袖宽襟、披玄色大氅的男人。
男人有着春水般皎皎的容貌,一双雾色柔和眼眸,他站在漫天冰雪中,雪峰最冷硬的坚冰也只能在他周身朦胧的海雾中颓然无声地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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