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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在烈云城,奴隶是从没有资格修行的。
晏重阳却扯了扯唇角,并未同她多说些什么。
赤阳门比之烈云城从来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他从奴隶之子到如今的赤阳门首徒,其中艰辛多少,也许只有他自己清楚。
“那我们也算是有些缘分,”辛婵干脆倒了一碗酒给他,自己却只倒了一点点,她端起碗对着晏重阳笑,“我敬你。”
晏重阳瞥见她碗里那几乎只一小口便能喝光的酒,再去看自己面前那被她斟了满满一碗的酒。
清澈的酒液里映着桌上那只灯笼的光,弯弯的一侧剪影,好像月亮。
“我若是再喝,可能就走不回去了,你酒量比我好,合该多喝一些的。”辛婵端着小碗,理直气壮地说。
晏重阳倒也没有说话,只是端起那一满碗的酒,同她轻碰,随后便仰头饮尽。
“你和你师父还真的很不一样。”辛婵一手抱着灯笼,一手抱着一坛酒往回走时,还在同晏重阳说话,她踩着地砖积聚的少许雨水,在湿润寒冷的冬夜里,呼吸之间就有缭绕的雾气。
“师父为人是固执古板了些,还请辛姑娘见谅。”晏重阳自然清楚自己的师父葛秋嵩到底为难了辛婵多少回。
“你的炙凃鸟呢?”喝了酒的辛婵却思绪跳脱,忽然又将话头牵到了别处。
晏重阳稍有些愣神,随后却又拿出一枚骨哨来,那是死去的炙凃鸟的骨头所制,吹出来的声音就好像风拂过叶片的簌簌声似的。
但随即辛婵就听到一声鸟鸣,一只翎羽火红的炙凃鸟轻飘飘地立在晏重阳的肩头,它一来,便如携带了融融暖意的火炉一般,驱散了那拂面而来的寒气。
就连天空中细碎的雪花也在落下的瞬间融化蒸发,根本没有机会触碰到他和他肩头的那只鸟身半分。
“你们赤阳门的冬天,是不是都没有雪?”辛婵忽然说。
晏重阳点头,“嗯。”
赤阳门主修祝火功,常年与烈火为伴,再加上这天生属火的炙凃鸟,整个赤阳门几乎年年都如身在酷热夏季一般。
那里的确是从未下过雪的。
千万仙宗之内,也唯有烈云城与赤阳门的季节从不分明,一个常年冰雪覆盖,一个则从来炎热难消。
“辛姐姐!”站在客栈外头张望了许久的林丰提着一只灯笼,远远地便见着那捧着灯笼与一小坛酒的姑娘同另一个身形颀长的男子自长街尽处走来,他忙迎上去,却见辛婵此刻已是脸颊微红,稍显醉态。
“辛姐姐你大晚上的怎么就跑出去喝酒?”林丰将她手里的灯笼接过来,原想再帮她拿着那一小坛酒,她却往后躲了躲。
“你好好照顾她。”晏重阳只对林丰说了一句,便率先踏上阶梯,走进了客栈大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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