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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沢点滴打完了,就坐在旁边看她做笔记。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个速写本,铅笔在速写本上安静地地作画。有笑的,有斜眼的,有认真上课的,每一张画都是钟栀。

钟栀看完学长发来的实验报告,发现许久没听到周沢的声音。一侧脸,发现他在作画。悄咪咪地瞥过去,看到是自己脸红了一下。忽然想起南城那个画室里被黑布盖上的画。心忽然像被什么蛰了一下,酸酸涨涨的。他没有再画那些诡异的狰狞的画,是不是这段时间的治愈是有效果的。

晚上太晚,钟栀本来打算回去。但是走到门口,周沢悄无声息地跟在她身后就那样深深地看着她。四面灰色的墙壁及时有光照着,也透着一股逼仄的压抑。

周沢站在其中,苍白,消瘦,像随时被黑暗吞没。那表情,可怜得钟栀脚都迈不出去。

“唉……”

钟栀最后还是把脚收回来,一面走向他一面张开手:“反正学校离你家也不远,我在这睡一晚,明天早上再去上课吧。”

话才说完,站在卧室门边的漂亮少年眉眼绽开了笑容,快步走过来把自己高大但消瘦的身体嵌进钟栀瘦弱但很坚定的怀抱里:“我明天跟你一起上课。”

苦涩的药水味道扑鼻,周沢勾着身体把自己的脸搭在她的肩膀上。

晚上是钟栀抱着他睡的,他在钟栀身边才能睡得着。钟栀真的觉得,他有时候就像她的哈巴狗。偏偏本人死不承认。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使磨推鬼。钟栀不知道周家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让清大接受了周沢当旁听生。并且好像一天之内,全校的人都知道周沢有幻痛症。每个人都离他远远的。

钟栀第一次见识到资本的力量,这件事被物理系的岳林夕知道,差点没当场跪下唱征服。

岳林夕是第一个来找钟栀的。从忙碌的课内课外时间里挤出一点联络老朋友的时间,特地来看周沢这个碰不得的瓷花瓶少爷。

她来的时候,钟栀正好跟周沢从图书馆出来。周沢真的聪明的过分。三年荒废,他的理解能力跟钟栀一样的强。古时候有个词叫‘过目不忘’,现实版的真人在身边。钟栀曾经被人夸过大脑是扫描仪,跟周沢一比。她觉得自己顶多算记性好,周沢才是真的扫描仪。

岳林夕染了头发,黄的,又弄了个羊绒卷。白短T加浅色牛仔裤。一双小白鞋,阳光下靓丽得发光。

她看到周沢的时候很没有出息地张大了嘴巴。被钟栀捏了一下嘴,才悻悻地闭上。暗戳戳地怼了钟栀很久,小声地说:“我知道你干嘛看不上殷时屿了。这货杵身边,你还能看上谁?”

钟栀被她说的尴尬,更小声,“没有,就是朋友。”

“所以,你们在一起了?”岳林夕明目张胆地打量周沢,绕着他俩转了一圈,“栀子,你男朋友多高啊?我怎么觉得有一米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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