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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救回来了。”
安妮也听到对面话筒女孩子崩溃的大哭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忽然惊觉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女孩子承受不住这样重的责任。她拍了自己一巴掌,才醒悟自己说这些话有多残忍。安妮立马刹车,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了钟栀小姐,是我失态了。你先别哭,周沢其实没事。他的房子里有无数个检测仪器,事情没有你想象的严重。”
“周沢身体数据一旦出现异常,就会有人去查。”安妮听到对面女孩子还在抽噎,懊恼地咬了咬下唇,“我只是想告诉你,周沢真的很在乎你。你在他身边那段时间,他其实很开心。”
钟栀还在哭,当她知道周沢拿刀抵着手这件事不是开玩笑挑衅,是真的有可能去死。她就非常的后悔。又后悔又后怕,克制不住的情绪崩溃。
“抱歉,我不应该吓唬你。”
挂掉电话以后,钟栀哆嗦着订了高铁的票,她要回去南城看他。
钟栀无论如何没想到,周沢的家会人去楼空。她坐最快的高铁,六个小时熬夜赶回南城。周沢的这栋别墅被从外面上了锁。以为像以前一样,周沢只是把门锁了,其实人在家里。她在花园里绕了一圈,爬树从二楼的窗户进去别墅里面,里面漆黑一片。
从前不敢推开的门,她打开了周沢的房间。房间里东西还在,但是人根本不在。
钟栀打了张阿姨的电话。
张阿姨没想到高三毕业了会在凌晨四点接到钟栀的电话。不过张阿姨对钟栀的印象挺好的,被半夜吵醒也没有生气:“七月中旬的时候周少爷的病情复发,被安总接去国外了。你找他啊?”
钟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断电话的,回过神来,她已经走到了周沢的画室。
画室的门没有锁。钟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画室,大概出于一种憎恨的心情。她走进这间画室。那个摆在正中央的拿黑布盖上的画不在了,但那本集邮的相册被扔在柜子上面。钟栀把它拿下来,自虐一样地一页一页地翻。上面有很多的少女,每一个都青春靓丽。直到翻到最后一个,她自己。
钟栀捏着这页纸,想把它撕下来,撕得粉碎。可却在翻页的时候发现相片后面有周沢手写的一行字。就写在她照片的背面——“我是如此相信”。
什么意思?
钟栀不懂。她吸了吸鼻子,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站起来,又不小心踢到墙角的画。钟栀愤恨地揭掉了画上的黑布,展露出来的是一张张狰狞的脸,变型的人和线条。色泽怪异,血红的,暗黑的凌乱线条,像一个疯子在乱涂乱画,但又那样的狰狞和痛苦。
周沢的内心,一直是这样的吗?他眼中看到的世界是这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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